山長來到兩人麵前,問她可有難度?
五言八韻律詩本就不是她的強項,加上最後帶了個人情緒在裏麵,能拿到乙等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
段含菀斟酌著開口,“山長,其實除夕那首詩,我沒作好。”
本以為會等來惋惜與訓斥,半晌,山長也沒說話,隻是眯著眼不讚同的看著她。
岑書奕半睜眼,悠然道,“盡力而為就很好,遺憾是常有的。”
“流汗?誰流汗了?”
周雲不知聽到了什麼,屁顛屁顛的跑去把窗戶打開,隨後坐到他身邊,關切道,“岑兄,現在好點沒?”
段含菀清楚的看到岑師兄嘴角抽動,繼而又麵無表情的闔上眼。
包廂門被叩響,周雲此刻一身的勁,奔起來就拉開了門。
段含菀輕瞟了眼,之前的喜悅便瞬間消耗殆盡。
紀予川帶著他朋友,故作高深地站在門外,睥睨地掃了眼屋中眾人,露出嫌惡的表情。
眼光隨即掃到段含菀,偏了偏頭道,“出來。”
兩位國子學的學生自然不想和嵩陽學院的人有所交集,露過臉後便避嫌似的站遠了點。
裏麵的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包廂的門砰然關上。
紀予川有些驚愕,連身邊的朋友愣了片刻也笑道,“嵩陽書院的人,架子還擺得挺足。”
兩人混跡坊間許久,向來沒在女人麵前受過氣。
陡然讓這末流書院的師妹下了麵子,心裏多少有點不痛快。
“紀兄,她該不是欲迎還拒吧,小小年紀還挺會耍手段。”
紀予川今天總覺得好友的話甚是難聽,“她不是那樣的人。”
沉了口氣,他上前再次叩響門。
開門的依然是剛才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身洗得有些發舊的白衣,眉目卻甚是凶狠。
周雲把著門,隻露出了自己半張臉,口氣不善,“找誰?”
“段含菀。”
“師妹說不認識你。”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紀予川平日裏也不是這種擰巴的性格,大多數都是隨性而為,此刻固執勁卻上來了。
“我是紀予川,讓她出來見我。”他有些急躁,蹭一下火就燒得老高。
見他語氣變衝,好友立刻上前解圍,“我乃光祿寺卿之子趙品,我二人無意打擾段姑娘。”
他將懷中包好的花束遞過去,“這是送給段姑娘的見麵禮,請你幫忙轉交。”
周雲見這人態度不錯,猶豫片刻便收了花,“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師妹。”
麵前的門再次被關緊。
紀予川怒火竄心,抬腳便要將這讓他連續吃癟的門踹開,被趙品攔下。
他甚是不解,“你今兒怎麼如此沉不住氣,段姑娘雖說任性了些,也不至於讓你連風度都不顧去踹人家門吧。”
趙品望了眼緊閉的門框,“嵩陽書院再不濟,在鄴都也赫赫有名,咱們國子學犯不上跟他們一般見識。”
紀予川心氣不順,此刻看趙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若不是他非要來找段含菀,自己也不至於在段含菀麵前都要吃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