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齡辦事雖有不妥,但他一個人殺了這麼多的妖獸,又用盡手段保下了這麼多人的性命,功過難評。
至於春忠卿,空口白話,逮誰咬誰,瘋狗一樣發癲,純純是自找死路了。
隨著薛齡被帶走,曆城鼓樓下漸漸恢複了平靜。
邵知元的衙差在裏,鎮妖司的人在外,押送著薛齡他們,去了
但是,大大小小的傳言像是長了翅膀一樣,散開了花。
有說秀才當街告禦狀的……
有說收屍人神勇,敢殺妖獸的……
還有說薛狗果然心黑,膽大……
說到妖獸,漸漸地又開始好奇鐵索裏捆著的是什麼妖獸。
人聲如沸。
“大人……大人……”福叔帶著馮朵兒,亦步亦趨的跟著,滿臉的驚慌。
馮朵兒也抹著淚兒,不住的喊哥哥。
薛齡有心想要問問瘋癱子,但眼下人多眼雜,也隻能按下不提。
錢老四黑著臉,警惕的看著四周,手一直按在刀柄上,與其說是押送薛齡,不如說是保護他。
薛齡頂賬的的
李沐風看著林員外夫婦,還有麵色極差的柳姨娘,心裏五味雜陳。
“多謝舅舅,救我妻兒,保我林家一脈骨血……”林員外很是感激,但是當著林夫人的親舅舅,不好提及姨娘的事兒,隻含糊的帶過了。
“是,多謝舅舅,救了柳紅,不然,我這一輩子也不安心,她可是我們家的福星。”
林夫人眼眶發紅,一開始她有些還不信薛齡的話,但是真的診出了喜脈。
柳紅又幾次奮不顧身的救了她,保全了她的孩子,真是天降的救命恩人。
“快,外頭風雨大,你們快回府好好養著,外頭的事情,我心裏有數,若有什麼,必定叫人傳話給你們。”
柳紅在軟轎上偏頭看著薛齡的方向,猶豫了好一陣,還是開口求情:“夫人,奴想謝一謝薛大人……”
林員外看著林夫人的眼色,當著李沐風的麵兒,姿態放的很低。
李沐風看似和他們說話,其實斜眼留神看著邵知元和辛夷的一舉一動,沒有立刻給準話。
林夫人心裏就有數了,她看了眼薛齡的方向:“好妹妹,你隻管放心,若有機會去看薛大人,我定會叫上你同去,現在,還不是時候。”
“吉人自有天相,薛大人不會有事的。”
柳紅乖巧的點點頭,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跟著林夫人一塊兒回了守備府。
人群漸漸散去,但薛齡能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一道視線,死死的黏在了他身上。
扭臉一看,是雙眼紅的異常的黑大。
他嘴角的黃色皰疹破了,流著瘡膿,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猖狂。
他的計謀已經被春忠卿這個豬隊友毀了大半,如今,同為階下囚,他還有什麼好猖狂的?
黑大看到薛齡回頭,嘴角帶起了一抹詭異的笑,無聲的說了幾個字。
‘好走,不送。’
薛齡眉頭一皺,立刻開始打量四周,這一看還真讓他發現了異常,疾風驟雨中聽到了一道破空聲。
側臉一看,在坊市的高樓上,居然有個弓箭手!
這是要趁亂當場殺他?
黑大哪兒來的人手?
他是什麼時候聯係上的?
薛齡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兒大小,但是,出乎意料的這一根急箭不是射向他的!
而是錢老四!
穿過人群,薛齡看的清楚。
黑大一雙微微內視的眼睛興奮的放大,“有人劫囚!小心!”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這就他的最後一招,金蟬脫殼的同時,將薛齡釘死在畏罪潛逃的恥辱柱上。
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殺掉昔日同僚錢老四。
不過,薛齡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錢老四隻是扶著他,那鐵索也隻是虛虛的搭著,並沒有鎖死。
薛齡抽出玄鐵長槍,打掉這根偷襲的短箭,立刻高喊一聲,“街角高樓有刺客,保護巡察使大人!”
“保護巡察使大人!”
栽贓陷害誰不會,已經不死不休,那就看誰更狠!
突然發生驚變,人群慌亂不堪尖叫著,四處逃竄,想要找個安全之所。
黑大已經趁亂混進人群,朝著街邊小巷逃竄了,沒想到薛齡居然還能反擊。
恨恨的看了眼錢老四,隻想罵娘。
錢老四這個假和尚一向和他不對付,沒想到和這薛齡卻臭味相投,沆瀣一氣,壞了他的好事,簡直該死。
“正好,我親自送你上路!”
黑大順手從路人手中抽了個扁擔,衝向了薛齡,但凡有擋路的,都被他蠻橫的打倒在地。
“福叔,跟著錢老哥!”
薛齡左右手用力卡住長槍的機關,正麵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