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押解進京城
春忠卿如遭雷擊,一臉震驚:“有傷教化?”
眼看事情有了結果,老縣令才慢慢睜眼:“哎呦……這是怎麼了?”
老縣丞攙扶著縣令,一個字也不想搭理。
“青陽縣令,你可曾收受薛淩的賄賂?還不從實招來!”
縣令直挺挺的跪下了,當場一把老淚噴了出來,眉毛胡子抖啊抖的,像是有說不盡的委屈和辛酸。
“回稟大人,下官冤枉啊,為官三十餘載,雖說政績不顯,但絕不敢有負皇恩,什麼收受賄賂?更是無稽之談!”
“身為一方縣令,我的俸祿可比薛齡高了十倍,還用得著薛齡的那點兒月俸來賄賂我?”
“大人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遣人去抄家!”
青陽縣已經毀了,別說薛齡的家,就是縣衙門都成了一團麻。
果然不出薛齡所料,縣令咬死了並不承認。
邵知元接著問話:“春忠卿,你既然說薛齡賄賂買官,可有人證?”
春忠卿兩眼放空,他嘴角血沫都還沒幹,聽到邵知元的聲音後。
麵上的錯愕很快成了憤怒,像是被白嫖了的花魁一樣驚聲尖叫。
“我都告了,你還不信?你就聽縣令的兩句話?D”
“什麼京都巡察使!你就是個狗官!”
“你和薛狗是一夥的!你們同流合汙!”
“我要去京都告禦狀!你們合起夥來害秀才,害了我妻女不夠,還要害我!”
“我要鳴冤!”
他捶胸頓足,長袖飛舞,喊得唾沫四濺,聲嘶力竭,像是夏末的最後一隻鳴蟬。
李沐風:“……”
趙德勝:“……”
竇知州:“……”
馬車裏,杜老將軍捋著胡子,呲著僅剩的兩顆大牙直樂,“小橙子,你看這個蠢秀才,像不像傻麅子,聽他的,就是好官,不聽他的,就是狗官,比皇帝的譜兒都大……”
“他娘的,個個都說文人難當,秀才難考,這個春忠卿是怎麼考上的?”
“地方學政是吃幹飯的!不成,我得告一狀!”
百姓們:“……”
個個看著春秀才,像是在看瘋子。
這不是閻王殿裏打燈籠——找死嗎?
尋常衙門審案,若非急案、要案,兩造都要挨板子的,何況,是告禦狀。
要先受鞭笞五十,然後抱著重物,滾過二十尺的寸釘板,才有機會遞上一紙訴狀。
即便是訴狀遞上去了,聖上日理萬機,何時才能得個結果,也是沒個準信。
但若是當著京官的麵兒不服,說要告禦狀,那就是越級上告。
秀才春忠卿這樣說,就是赤裸裸的要挾邵知元。
“放肆!”
邵知元麵沉如水,“你自稱有秀才的功名,趁著遭災民亂的時候攪動人心,肆意誣告旁人,
“本官還沒治你的罪,你還倒打一耙,誣陷起了本官!”
“你要告禦狀!本官就如你的願!”
“來人啊!”
“將堂下一幹人等統統羈押,即刻打入大牢,隨本官一同回京,由聖上裁決!”
“是!”
薛齡、春忠卿、黑大,春柔母母女,二牛父子,還有吳才德、馮莽他們,都被拷上了枷鎖,老縣令也沒能逃脫。
曆城和青陽縣百姓們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告人的和被告的,都被關起來了。
“這秀才妻女明明活著,他卻說死了?”
“京都來的大人可一直向著他說話呢,還被他罵狗官?”
“莫不是失心瘋了?”
“那個薛齡前前後後被打了多少板子,還能站著?”
“看看他的體格,要是不結實,能打死那麼多妖獸?”
“雖說殺了許多妖獸,但是,他辦事也太嚇人了,居然用孩童做餌……唉!”
“噓,過來了,仔細讓他聽見了……”
薛齡被錢老四盯著,最先帶出了鼓樓。
他身上的玄鐵長槍被沒收了。
幸好沒有搜身,薛齡懷裏的小小粗陶瓶和銀票還在。
“砰砰砰!”
邵知元將驚堂木拍的如雷鼓響,“今日,本官南巡途經此地,洪澇妖獸為患,又有秀才春忠卿聯名狀告青陽縣衙收屍人薛齡!”
“秀才春忠卿,一無人證,二無物證,但卻不服判決,言語涉及本官徇私,未免偏頗,即刻帶回京都,由大理寺大小官員共同審理此案,少則雙旬,多則一月,會昭告天下!”
這一長串兒,邵誌遠說的鏗鏘有力,態度十分堅定。
轉而又柔和了語氣,“風大雨重,諸位鄉親,小心傷寒,我會即刻向聖上稟明此地的危急,熬過這段苦,就又能過安穩的好日子了。”
“多謝大人!”
“京官就是好!”
“多謝大人!”
熱鬧是看不成了,但是結果如何,眾人心裏或多或少也有了個大概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