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啊啊啊啊啊啊!!”
“何事驚慌?”
辛夷一看這情形,再看隊伍後麵,一臉無辜的薛齡和滿臉懵的錢老四並肩而,哪還有不明白的,沒好氣的白了薛齡一眼。
“看樣子是病的重了,快抬著你家大人,全力趕路,立刻回城。”
借著斬馬刀的遮掩,辛夷將那半條狗獾尾巴遠遠丟開了。
忽然生變,邵知元身邊的長隨也駭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將他攙扶下馬,沒有看到這天降的血尾。
站在最後的薛齡,從頭頂到腳像是觸電一般,就連尾巴骨都酥了半邊。
世人都說這嗔癡怒怨最惱人,可這嗔字,帶點嬌憨,著實可愛喜人。
“……聽見我說話了嗎?薛老哥?薛九?”
錢老四懟著薛齡的耳朵眼兒一聲聲叫喚。
薛齡這才發現他走了神,趕忙收攏滿腦腦子亂飛的旖旎畫麵,“咳咳……錢老哥,何事?”
“……”
錢老四一肚子話堵在嗓子眼兒的,差點憋死,“你!我!這手……唉!罷了罷了……”
他一路小跑去找水潭淨手。
有了這一茬,錢老四也顧不得來找薛齡說話了。
官道上,兩列長長的火龍飛快的趕回曆城。
一片漆黑的天色,終於要亮了。
隻是,剛剛消停沒多久梅雨卷土重來,一絲絲越來越重,連綿陰雨催馬蹄。
別說人了,就連馬尾都淌著水珠。
邵知元上半身蓋了截油布,護住了半截身子,才不至於涼透了。
薛齡苦中作樂,他這一身麻布衣衫,透氣透水,比其他人身上的棉麻衣裳輕快多了,不至於一舉一動沉甸甸的裹在身上難受。
至於妖獸和犯人,隻要捉住就好,無人記掛,也不會多費心思。
一行人悶聲趕路。
天色擦亮的時候,終於能看到曆城北城門了。
隻是,城門依然緊閉,親兵們一臉焦急的在城門外等著,他們還沒能進城去。
“咦?李守備他們先行一步,應該早就進城了才對,怎麼還堵在這城門口?”
“哎喲,城牆上吊著的那不是李大人嗎?”趙德勝騎乘的軍馬體型最大,一下就看到了不!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齊雙雙的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薛齡還以為眨眼的功夫,堂堂曆城守備李沐風讓人給吊死了。
抬頭看了,才知道是虛驚一場。
城牆垛上伸出了個軲轆,放下了長長的線,守備李沐風正窩在吊籃裏,被人搖著繩子往上運呢。
大顆大顆的雨滴砸進眼裏,澀的難受。
薛齡白了一眼這個奮威將軍趙德勝,杜老將軍說的沒錯,下了山,這趙將軍的本事就少了一半兒,不靠譜的厲害!
靠近了一聽,城裏喧囂吵鬧的厲害。
平常這個時辰,街上行人都少見,怎麼會這麼吵吵嚷嚷的?
李沐風滿頭大汗,看見辛參領他們到了城下,像是看到了救星,“參領大人……”
不料,牆上青苔見了雨水濕滑,吊籃一晃,李沐風一個趔趄,差點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呼,幸好。”李沐風剛鬆了口氣,抬頭就看見吊籃的麻繩被粗糲的磚石棱角磨的,一絲絲一縷縷斷裂,
李沐風嚇的麵無人色:“救命啊!”
“豁呦!”
“大人快穩住身形!”
眾人七手八腳的,趕忙去接。
好不容易才把人救了下來。
趙德勝有些不解:“李大人暫時作甚?為何如此冒險?”
“唉,好叫諸位大人知道,隻是城裏出了民亂,不敢隨意開門,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李沐風拽麻繩拽的胳膊脫臼了,疼的倒吸涼氣。
一字一句薛齡都聽在耳裏,聽著聲音來的方位,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個方向,正是安置營,裏麵收容著青陽縣來的受災百姓們。
福叔和張捕快他們可都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