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鬥米生恩情
好在,現下是荒郊野嶺,不是高朋滿座的宴賓樓。
幾位大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立刻啟程返回曆城。
李守備的人輕裝上馬先行一步前去報信,嘯虎營的將士在前開路,鎮妖司的人在後。
不出意外,薛齡跟著簡易籠子,走在了人群最後。
盤算著回城後要辦的事。
最要緊的,得先去找杜老將軍,說一聲:京都巡察使邵知元來了。
還要把銀票都換了銀錠,跟劉胖頭他們對好人頭功績,亡故犧牲的,要趕緊把之前答應好的銀子加倍發下去。
然後去安置營找福叔他們,好好問一問這個瘋癱子,到底教他了什麼邪門功夫!
還有那個看他不順眼,幾次給他使絆子的黑大,聽馮莽說之前在北山,還和青陽縣私塾的春先生勾結上了……
自古就說了,文人的筆杆子,秀才的嘴皮子,都是頂頂難應付的軟刀子。
短短幾天,飯沒吃上幾頓,倒是一堆的事兒。
薛齡正想的出神。
錢老四湊了過來,“薛九,不不不,薛老哥,你這身手好厲害!”
“別的不說,就你這一身耍槍的功夫,我之前從沒見過!”
“嘿嘿,冒昧的問一句,薛老哥師承何門?”
“……薛老哥?”
薛齡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得,眼前這位假和尚的嘴皮子也挺碎的。
“錢老哥說的哪裏話,雨季過了,我才滿雙十,這一杆槍,就是打棗攆狗的野路子,哪兒比得上鎮妖司的正統功夫來的厲害!”薛齡想著戴好高帽子,把話頭堵回去。
錢老四不想去看死傷的兄弟,這次出來折的人太多了。
他纏著薛齡說小話:“嘿,你別說,之前在青陽城外山上,你手撕兔妖的那一回,我還看出了點金剛拳的味道,是不是背後有高人啊?”
薛齡想起在青陽縣衙門的張捕頭,他右胳膊斷在了白骨坡上,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也不知人現在如何了。
“高人沒有,有個衙門裏的張捕頭。”
“哦?薛老哥快同我說說,這位張捕快是何來曆啊?”
錢老四腦子轉的快,已經在想當世有名的武道大家裏哪位是姓張的。
“聽說是梁昌玉梁參領的舊部先鋒,為人熱心仗義,青陽縣外地荒人少,妖獸卻不斷,他教了幾招我們金剛拳,辦差也多幾分底氣。”
就算是不服官府約束的飛刀子,也講究個師承門楣,私底下教了旁人武藝,難保不會吃掛落。
所以,薛齡說的仔細。
“梁參領?還是先鋒?那可是去過西陲的好漢,這就難怪了。”錢老四恍然大悟:“你這麼聰明,你跟著他,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厲害。”
很好,錢老四自己順著他的話圓了場。
不用細致的解釋了。
薛齡點點頭:“對,果然還得是錢老哥。”
錢老四‘嘿嘿’一笑,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步一踏,“嘎叭叭”一串爆響。
肥狗獾的尾巴斷了大半!
薛齡提起來一看,兩尺多長的尾巴,幾乎隻剩一層皮連著了,甩啊甩,要掉不掉的。
“嘖,看著怪惡心的,錢老哥幫忙搭把手。”
“啊?好!”錢老四答應的痛快,伸手去捉鎖鏈。
薛齡借著他的手,一把將尾巴扯了下來。
“……”肥狗獾猛地一僵,渾身戰栗的發起抖來。
隻是它被薛齡捆的結實,悶哼的喘不過氣,也沒能慘叫出來,徹底成了個鐵皮肉餡的大湯圓。
錢老四眼睛越瞪越大,看著手上的半節帶血的尾巴,嫌惡的隨手一甩。
好死不死,偏偏翻過人頭,掛在了邵知元的頭肩上。
邵知元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辛夷說著南秀的所見所聞,正覺得渾身發寒,忽然一條毛乎乎、軟咻咻一條搭在肩上,還以為是長隨給他搭的大氅。
剛要誇獎,順手摸了一把毛領,結果溫熱熱、濕噠噠的滿手血,驚懼之下,氣血翻滾,白眼一翻,徹底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