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鳶實在不懂事。”江文修讓人上了茶,“這段日子,給你們家人添麻煩了。”
鄭謙之一身黑色風衣,兩腿平放,態度倒很是恭敬。
“不麻煩。”他說。
江文修放落茶杯,緩緩道。
“被我寵壞了,回來就說什麼退不退婚的。謙之,若是這婚事真的不能成……”
“伯父。”鄭謙之打斷他,“或許我能見見江鳶?”
……
幾分鍾後,兩人站在人去樓空的小院裏,江文修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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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上下一團亂。
門房、管家、傭人站了一排。
江文修淩厲的視線掃過眾人:“一個大活人丟了,你們說不知道?”
“確實沒見小姐出門。”其中一個傭人說。
“沒見她出門,她還能上天遁地不成!”他看了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男人一眼,“今天有什麼人來過家裏。”
門房說:“吳家的車來過。”
江文修沉默了瞬,手上杯子砸在地上:“孽障!”
下人噤若寒蟬。
鄭謙之站起來,整理了下外套袖口:“伯父,我去找她回來。”
“這怎麼……”
“您放心。”
說罷,邁出了江宅大門。
在車上打過幾個電話後,鄭謙之對司機吩咐:“去西麓山。”
他靠在後座,英挺淡漠的臉上難得焦躁。腦中回響江文修那句“回來就說什麼退不退婚的”。
鄭謙之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總之一句話都沒留給他就走了。那晚過後,也再沒接過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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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江鳶還在奧地利留學。女性的身體條件,其實在賽車比賽中並不占優。
當年世界賽車錦標賽第三站,奧地利紅牛賽場。憑借過硬實力,江鳶為車隊拿下令人驚歎的名次。
消息傳回國內,江文修氣得當夜飛了奧地利。勒令她退出車隊,重新回到學校。
“你想畫畫就算了,賽車算怎麼回事?那是女孩子該做的?”
賽車一向是燒錢的生意。被江文修威脅停卡後,江鳶沒有經濟來源,從此告別賽車。
事情過去好幾年,如今也就吳毅他們幾個知道,她還有這段“叛逆”的過往。
“鳶姐,今天露一手?”
春天的西麓山沒有看上去風平浪靜。
全長20多KM的賽道,由百來個盲彎構成,每年都有無數賽車愛好者齊聚於此。
道路迂回,急彎數不勝數。
前幾年吳家組建車隊,並通過申請,拿到了西麓山這塊地的使用權。
“行啊。”江鳶將頭發綁起,揚了揚眉:“一會兒別被我虐哭。”
吳毅他們開來的幾輛車也並非賽事標準,但已經做好了引擎、輪胎等等改裝。
“輕虐輕虐,哥幾個還要出去混,留點麵子。”
幾輛車並排停在山道上,再往上,比賽路段已經提前封鎖。
江鳶在幾輛車裏隨便點了一輛:“就它吧。”
剛想拉開車門,聽見阿燁在旁邊嚷嚷:“那誰啊,這封路了他不知道,還在往上開呢。”
“下麵沒安排好?”
吳毅狐疑地問了句旁邊人。
車平穩停在離車隊幾米遠的地方,幾秒鍾後,鄭謙之推門下車。
他站在山道上,一身黑色風衣,形容冷肅。
淡漠的視線幾秒後找到落點。鄭謙之邁動步子朝這邊走來的瞬間,她背過了身。
“江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