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開慢點不急,別把我的花弄倒了哈。”
吳叔倒是淡定,嗬嗬笑了聲:“放心吧小姐,保證安全送達。”
約莫個把小時後,車子暢通無礙的從半山腰大門進入。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剛一下車,江鳶便瞧見,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車位上。
“江小姐?”管家看見她,想將她手中的球蘭接過來,“正巧鄭先生今天也在呢。”
江鳶後退了半步沒讓他接。甜甜一笑:“我就是來找他的。”
禮物要親手給才算有誠意。
“鄭先生可能在二樓書房呢。今天小少爺也……”
“謝謝。我自己去就好。”
棉質拖鞋踩在黃褐色的櫟木地板上,幾乎靜音。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球蘭,一步步踩著樓梯上去。
書房門半開,透出一道圓弧形的光。
江鳶還未走近,便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哥,是你和父親說你要娶江鳶?”
對方隻“嗯”了一聲。
“又是為了我?”鄭子堯的聲音不甚冷靜,“非要這樣嗎?如果鄭家一定要犧牲一個人,那我也可以。你能不能為自己活一次?”
……
犧牲……
江鳶臉色慘白,向後退了兩步。她終於知道,這幾次鄭子堯對她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哪來的。
她一直以為婚約該是兩廂情願的事,從未想過,也許其中有她不知道的隱情呢?
她忽的想起那晚在青鬆樓,鄭謙之神情淡淡:“繪畫不是鄭家長子該學的。”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永遠在他心裏有杆秤。
如今……幫弟弟頂下婚事,是鄭家長子該做的嗎?
江鳶踉蹌下了樓,路過門口時,將手中抱著的球蘭隨手扔在前廊。
“小姐?這麼快出來了?”
江鳶掩住眼中情緒:“吳叔,去機場。”
飛往南城的航班上,她沉默地望向窗外,幾欲落淚又生生憋回去。
難怪他從未開口說過喜歡。商業聯姻還要人家付出真心,她真是想的好啊……
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小江,不許哭。
-
良久,兄弟兩人才從書房出來。
鄭謙之從傭人手裏接過外套,抬腳邁出前廊時,腳步微頓。
盛開的球蘭顏色瑰麗,隻是被這麼隨手丟在廊下……
他蹙了眉,倒和這幾日在江鳶家看見的那盆有幾分相似,隻是那盆開花日還不知是哪天。
小姑娘是個粗心的,栽培花木不是她擅長。鄭謙之想著該向老宅的園藝討教幾招,也好叫她日思夜想的球蘭也開了。
“啊,這不是江小姐帶來的花嗎?”管家見鄭謙之站著沒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江鳶來過?”鄭謙之神色微凜。
“大約兩個小時前來過,我說您在書房。”管家露出疑惑神色,“難道沒見上嗎?”
兩個小時前……
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焦灼,他拿出手機打了江鳶的電話。
關機。
打電話去江宅,得到門房回複。
“吳叔說小姐回南城了,最近都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