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要識時務,“喜新厭舊”不為過(1)(3 / 3)

馮道曆經五朝宰相,一直至病死家中,造就了中國古代官場的一段神話,恐怕他的紀錄在中國古代官場是獨一無二的了。他為人極富“心機”,在五代那個紛繁複雜的環境裏,周旋於各國君之間,以極高明的手段,隨事各代,從而創造了曆事五朝不倒翁的官場記錄。人們常說“知足者常樂”,馮道是有官就長樂;中國人說“無官一身輕,有子萬事足”,馮道是無官不能活,有官萬事足。

馮道出身在自給自足的小康之家,以這樣的家庭出身,在當時極重門第出身的社會風氣下,想躋身官場是很難的。但馮道並不甘心,他也並不盲目投奔,而是仔細觀察,選擇一位明君,馮道還真找到了一位明主,他經人介紹投到了李存勖的門下,成了李存勖的親信。從此,馮道踏上了他傳奇般的仕途。

五代時期是個戰亂紛繁的時期,握有兵權,略有些頭腦的將帥便可稱王稱帝,但他們能領兵打仗是內行,治理國家卻是個外行,對讀書人又不重視,在他們眼裏有了軍隊就有了一切。富有“心機”的馮道極力討好逢迎李存勖,同時,他口齒伶俐,頗善言辭,還能引經據典,勸說君臣之間的糾紛。李存勖滅後梁建後唐後,隻重視名門貴族出身的人,對馮道這樣沒有“來曆”的人並不重用,但馮道卻並不著急,而且仍就像原來那樣謙恭、謹慎,至於他心裏的打算,誰也不知道。後來明宗即位,他吸取前朝教訓,決定以文治國,他想到馮道平時“表現不錯”便用其為宰相,這時馮道才真正開始發跡。

馮道憑“謙虛謹慎”的形象爬上相位,但他並沒有居相位而安心行其職,他還是密切的注意著時局的發展,當叛將李從珂兵變攻打京城,狡猾的馮道一想,李從珂雖然剛愎自用但他擁有大軍,而剛繼位的李從厚不過是個孩子而已,肯定不是李從珂的對手,於是打定了投降的主意,但一個人投降,落個罵名不說,也不會得到重用,不如勸說文武百官和自己一起投降,這樣肯定能為自己撈個好差事,馮道使盡手段,苦口婆心,總算勸動了百官,一起到洛陽郊外迎接李從珂,並獻上了請李從珂當皇帝的勸進文書。就這樣,馮道由前朝元老重臣搖身一變成了新朝的開國功臣。

馮道對官場的敏感預見是一般人無法與之相比的。也正因為如此,有好多人辦不成的事,他都能辦成。國學大師錢穆先生在研究了中國曆史後指出,中國古代最無恥的時代是五代。確實,五代是一個紛亂的時代,在這亂哄哄的時代,各色人物粉墨登場,這個時期便出了個臭名昭著的兒皇帝石敬瑭。石敬瑭為了能奪取皇帝的位置,答應了契丹出兵的條件,其中有一條最難的是石敬瑭向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稱兒子。據載,寫這道詔書的官吏當時是“色變手顫”乃至於“泣下”,可見這是一種奇恥大辱。至於派人去契丹當冊禮使,更是一件既要忍辱負重,又要冒生命危險的事。石敬瑭想派宰相馮道去,一是顯得鄭重;二是馮道狡詐老練。但石敬瑭也很為難,害怕馮道拒絕。誰知他一開口,馮道居然毫不推辭地答應了,這真使石敬瑭喜出望外。其實,城府極深的馮道另有打算,他想要得寵於“兒皇帝”,就必須籠絡好“爸爸皇帝”,從他的這一做法看,馮道對於保全富貴,的確算得上有膽有識了。

馮道見當時契丹強大,便使盡手段討好耶律德光,但他很快發現契丹統治殘暴,不會長久。於是,他又重新尋找主子,果不其然,石敬瑭的大將劉知遠奪取政權建立了後漢。馮道因“保護漢人”有功,而被拜為太師。馮道搖身一變又做了後漢的宰相。

豈料後漢也沒存在幾年,部將郭威便又造反建立了後周。他故技重施,又做了後周的宰相,馮道每次投靠新主都有不同的手段,比如這次投奔後周,在官場混跡多年的馮道心想,自己多次易主,這次再想輕易立足很難,怎麼辦呢?他有自己的一套辦法,那就是總得有點見麵禮。於是,他打起了劉知遠宗族劉崇等人的主意,他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這些人。果然他又被推薦當上了後周的宰相。

馮道當後周的宰相沒幾年,郭威死了,郭威義子柴榮繼位,這時後漢貴族勾結契丹要恢複後漢政權,馮道根據他半個世紀的經驗判斷,此次後周怕是保不住了。自己要想保住官位還得重新物色新主。柴榮絕非以前馮道所事的幾位主子可比,很有膽識氣魄。當後漢、契丹聯軍襲來時,一般大臣都認為主上新喪,人心動搖,不可輕動,但柴榮決定親征,別人見柴榮意誌堅定,便不再說什麼,隻有馮道在一邊冷嘲熱諷,下麵的對話很能刻畫出馮道的心態:

柴榮說:“過去唐太宗出戰,都是親自出征,難道我就不能學他嗎?”

馮道說:“不知陛下是不是唐太宗?”

柴榮又說:“以我兵力之強,出擊劉崇、契丹聯軍,猶如以山壓卵,如何不勝?”

馮道說:“陛下能為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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