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九垂眼小聲道：“所以我們不得不偷。”
靈兒沉默半晌：“這個月交銀子是什麼時候？”
湯九稍稍猶豫，小聲道：“後天…晚上。”
“你手上有多少銀子了？”
“隻有一千五百兩。”
按理說一千五百兩已經很多了，好在這裏是蓮城，達官貴人多，身上帶的值錢寶貝多，才能弄到這麼多銀子。
若是其他城鎮，就算眼疾手快，一個月運氣好也隻有一二百兩的進賬，這些賊人也太貪了一點兒吧？
有這些銀子供養，足夠那幾個賊人一輩子吃穿不愁了，可憐湯九和一群小叫花成日要冒著被抓被打的風險去害別人。
這群賊人實在可惡，可惜離這次交銀的時間太近了，輕舉妄動的話萬一沒能鏟除幹淨而被反撲，我們這邊隻會損失更慘，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湯九，仔細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個交法兒？”
湯九抬頭看靈兒：“老大，難道你想……”
“對，我要把他們一鍋端了，可惜這次時間太緊，我想先跟你一起去，探探虛實，要是有機會，抓他一兩個來換江七也行。”
湯九愣了一下：“可……可他們現在不同以往，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呀！”
“怎麼個不好對付法兒？”
“他們……不但拿我們偷來的銀子蓋了大院子、招了上百人的家丁護院，還自願歸到了百花會名下。”
百花會？這名字好熟悉，當出在滄平縣城時擄走十妹的不就是百花會的人？等等，百花會？百花嬌？百花宮？難道他們是一夥兒的？
可百花會抓的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兒，賣去全國各地的青樓妓館。百花宮不是自恃女人也能頂天立地不輸於男人嗎？即便她們真的想賺錢也該抓男人去賣，為何會抓同為女人的小姑娘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老大，你在想什麼？”
靈兒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誰知湯九卻嗤之以鼻：
“百花宮從來不幫任何人，不管男人女人，隻要不是百花宮的人，就比他們低一等，在她們眼裏世間人與豬狗無異，怎可能再去分是男是女是否清白？隻要能為她們賺錢，她們並不管手下人如何姓氏。”
“你的意思百花會就是聽命於百花宮的了？”
“當然。”湯九答得萬分肯定，靈兒心中又震撼了一回，原來世間人稱百花宮人為妖女也是有道理的，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自成一派，但肆無忌憚踐踏世間生靈那就與妖物無異，百花宮這點兒很不厚道啊！
“湯九，你可知道那幾個賊人家在何處？有辦法混進去嗎？”
“知道倒是知道，可要混進去不容易，而且很危險，老大，你不要以身犯險，何況即便我們殺了那幾個賊人，百花會的人也不會放過我們。”
“放心吧，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至於百花會那邊，既然它歸屬百花宮，我有牡丹給的信物，他們能不給牡丹這個麵子？”
湯九垂眉沉默半晌，一咬牙道：“好，隻要老大你一句話，赴湯蹈火我也去，大不了破釜沉舟，跟他們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倒不必，我們還得把這些孩子送走了，先對付了那幾個賊人再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