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愉笑了笑,“伯娘真是說笑了,我爹爹在世時的確沒攢下什麼銀兩,不過我爹爹收藏的幾幅字畫不是被伯娘拿去賣了嗎?賣出了五千兩銀子呢,這五千兩銀子對我來說不算少了,也足夠讓我還上尼姑庵的銀子。”

她這話一出,安老夫人的神色瞬間就變了,她猛的瞪向楊珍華,“你把老二收藏的字畫賣了?”

安老夫人並不知道那幾幅字畫到底值多少銀子。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她兒子留下來的東西!

這些年,她怕自己睹物思人,所以一直沒敢去庫房查看,但她從未想過要將老二僅留下的幾樣東西拿去賣了!

楊氏怎麼敢不經她同意就私自動了她兒子留下的遺物?!

感受到老夫人的怒意,楊珍華眼底迅速泛起了一絲驚慌失措,下意識搖頭,“沒…沒有,她胡說。”

“伯娘,我沒有胡說,我還知道你把我爹爹的字畫賣給了天祿閣,你若是不承認,我可以帶著祖母去天祿閣瞧瞧,我爹爹收藏的那幾幅字畫,祖母可是看過的。”

“況且,先不說去天祿閣看,現在派人去庫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爹爹收藏的那幾幅字畫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說謊了。”

事到如今,楊珍華也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下去了。

她腦子裏迅速轉了轉,緊接著便忽然跪了下來,演技爆發,眼淚說來就來,“母親,那幾幅字畫…兒媳的確是賣給了天祿閣,但…但兒媳實在是迫不得已。”

安老夫人神色一直陰沉著,“你有什麼迫不得已?”

“母親有所不知,三年前,夫君在官場上得罪了人,為了能讓他的仕途之路走得更順暢,他需要給那位大人送些禮。”

“可母親也是知道的,我夫君那人臉皮薄,他若是從府中公賬支取銀兩去備禮,父親和母親一定會詢問具體原因,所以他決定放棄,可我身為他的夫人,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官場上受氣?於是就動了歪心思,賣了二弟收藏的字畫。”

說到這,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又哭哭啼啼道,“如果母親要怪罪,那就怪我一人好了,我夫君他當時也是不同意我變賣二弟收藏的字畫,是我堅持要拿去賣的。”

不得不說,楊珍華這腦袋還挺聰明,她知道如何拿捏安老夫人。

她故意把變賣字畫的事情和老夫人最愛的兒子牽扯上。

在大兒子的前途和那幾幅字畫間,老夫人當然更傾向於大兒子的前途。

果不其然,老夫人心中的怒火逐漸散去,她閉著眼睛緩了緩。

或許也是覺得那幾幅字畫終究隻是死物,和她大兒子的前途沒法比。

在再睜開眼睛時,她眼底已經沒有了怒意,這會兒隻微微歎了口氣,隨即看向安樂愉。

還沒等她開口安撫,安樂愉就極為善解人意的開了口,“祖母,伯娘,今日我提起這事並非是怪罪伯娘不經我這個女兒同意就變賣我爹爹遺物的事情,我隻是想說我如今還欠著別人的銀兩,回京之後也沒有銀兩打點下人,生活過的的確拮據,甚至我身為刑部左侍郎府的二房獨女,身上竟沒有一件首飾,傳出去也是會讓人笑話我們刑部左侍郎府的。”

“既然我爹爹那些遺物賣了五千兩銀子,那這筆銀子,伯娘是不是可以還給我?我能拿著這些銀兩去還債,還能給自己添置點首飾。”

楊珍華怎麼可能願意吐出那五千兩銀子,所以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搖頭,“可是…可是伯娘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安樂愉大眼睛露出困惑,“怎麼會呢?伯娘的嫁妝裏就有一家布莊,生意一直都很好,怎麼可能會拿不出區區五千兩呢?”

楊珍華會說話,知道怎麼避重就輕,讓老夫人不再怪罪她私自賣了字畫的事。

那她安樂愉就循循善誘,也提醒老夫人,楊珍華的嫁妝並不少。

別的且不提,光是那布莊,一個月的收入至少上千兩銀子,再怎麼著也不可能淪落到變賣二房字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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