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長身玉立在她的身後,動作輕柔地替她梳理烏發。
然後,他用自己的白玉簪束住了洛向南的長發。
洛向南對著梳妝鏡照了照,淺笑著說道:“蕭謹,你把自己的發簪給了我,那你豈不是無簪可用了?”
蕭謹愛不釋手地放下她的發絲,彎腰俯身,優美的嘴唇貼近她的耳朵,愉悅道:“南兒,你的心早已束住了我的發,無簪勝有簪!”
頓時,洛向南的小臉上,泛起了粉紅色,猶如嬌羞的花骨朵,靜靜綻放。
這時,門外侍衛來報:“洛姑娘,院外有家仆稱他家老爺生病了,望你前去侍疾!”
洛向南微愣片刻,而後詢問道:“那家仆的老爺可是洛萬裏嗎?”
侍衛恭敬地點頭:“是的!”
聽到是洛萬裏,蕭謹的劍眉微蹙,幽幽開口:
“洛萬裏如今被貶成了從九品,仍然是賊心不死!看來,他將本相的警告是一點也沒有放在眼裏!真是豈有此理!”
洛向南看了他一眼,輕笑出聲:“我猜,他可能還不知曉是你堂堂丞相大人在警告他!”
事實確實如她所猜測,洛萬裏自從被貶後,就稱病在家,連大理寺都不去上值了。
他覺得他丟不起這麵子,與其被昔日同僚笑話,不如躲在家裏避禍。
洛萬裏不去上值,鄭氏就沒有了收入,手頭是越來越緊張,近幾日,連飲食都從原本的一日三頓縮減成了一日兩頓,飯桌上的葷菜也是明顯地越來越少。
她的兒子洛飛羽也哭鬧不停,張嘴就說要吃肉:“娘!我不吃素菜,我要吃肉!”
洛萬裏看著兒子哭鬧,心裏更是煩悶不已。
他用力拍了下桌案,厲聲責罵道:“哭什麼哭!又不是你老子翹辮子了!愛吃不吃,不吃就滾出去!別惹得老子心煩!”
洛飛羽年僅八歲,被洛萬裏的巨大拍案聲鎮住,不敢在他麵前再哭鬧,便賭氣跑出了前廳。
鄭氏連忙喚來奶娘,急聲道:“快去把羽兒追回來!”
見奶娘追隨著自個兒子而去,她轉身對洛萬裏哭訴道:
“老爺!羽兒還年幼,他正在長身體,需要多吃肉才能長大!府上現在沒有銀子買肉,你怎麼能把氣撒到他身上呢!老爺,你就算被降職了,那好歹還是個官!明明有銀子拿,你為何不去上值呢?”
說著,她便小聲地哽咽了起來,心底也有些埋怨,但也不敢太放肆,畢竟全家上下都指望著洛萬裏的俸祿。
洛萬裏皺眉看著她,滿臉的鬱悶,眉頭都皺得要打結了。
見鄭氏一直不停地哭哭啼啼,他忍著心口的鬱結,解釋道:
“夫人,官場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現在被降職了,被貶的理由是傷風敗俗啊!這京都大大小小的官隻會見風使舵,人人都可以唾罵我一句,我若再去上值,豈不是會被那些唾沫淹死!”
鄭氏拿錦帕擦拭了下眼角,冷靜下來道:“那老爺,難道我們就要這樣餓死嗎?你快想想辦法呀!”
見洛萬裏愁眉不展,她繼續說道:“老爺!我聽外頭說,大皇子經常光顧那丫頭的鋪子,還誇讚過!不如,讓那丫頭替你去求求大皇子!說不定,大皇子能看在你是那丫頭的父親麵上,幫你官複原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