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是用什麼樣的身份質問我呢?”
夙洛溪說完這句話後,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身體看上去搖搖欲墜,氣息紊亂,仿佛隻用了一口氣吊著一般。
他毫不在意地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跡,目光帶著古欒無法看明白的憐憫。
他絲毫不怕古欒會在這裏親手殺了他。
求死之人,並不在乎所謂的生死。
夙洛溪強撐著自己的軀體,收斂了咳嗽聲,聲音篤定地突然輕聲開口:“你喜歡他。”
他清晰地看到古欒因為他說的這一句話而變得眼瞳一縮,隨即嗤笑了一聲。
最後狂妄地笑出了聲。
古欒擰著眉看著突然瘋癲的夙洛溪,他身上的氣息就好似要消散了一般。他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有些震驚地開口:“你的護心鱗怎麼沒了?!”
和他們鳥雀一族擁有護心羽一樣,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護心鱗,此物隻要在,就是受到再重的傷也不會傷及根本。
麵前夙洛溪的氣息,幾乎再無可能有好轉的餘地。
他必死。
夙洛溪的笑聲戛然而止,“你來是問本座這個的麼?”
“當然不是。”
古欒掃了一眼夙洛溪,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長劍,“既然你如今已經是將死之人,本尊自然沒有趁人之危的道理。”
他看著夙洛溪的樣子,心中大抵都能猜到此事或許與他沒有多少幹係。
和顏慕在一起時,從來都沒有見過夙洛溪這般模樣。
反正他也快死了,與其解除他的痛苦,不如就讓他活著。
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
夙洛溪看著古欒的背影,突然輕聲問道:“外界都傳是我殺的,對嗎?”
就算他不問,他也知道,他當日看到了翟卿,翟卿親口告訴他的。
“我說不是我,你會信麼?”
古欒目光略帶疑惑地轉過身來,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為何這樣的話,夙洛溪會告訴自己。
他在夙洛溪的臉上看到了死氣,還有一股期盼。
片刻後,古欒收回了視線,“我信。”
他相信夙洛溪是真的喜歡顏慕,自然也就沒有理由殺了顏慕。
古欒背對著夙洛溪:“你是不是將自己的血給過別人?”
夙洛溪雖然並不能理解為何古欒會問出這樣的話,卻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血給別人過——”
“不對。”
夙洛溪猛然回過神來,“有,有一人在很早之前找我要過我的血,他說他有用,對顏慕有好處。”
古欒猛然回頭,“是誰?”
夙洛溪眼眸一沉:“璟宣上神。”
他話音剛落,古欒的身影便從大殿裏麵消失了。
*
“哥哥,你在想什麼?”
顏慕的聲音把夙洛溪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握著夙洛溪的手指,輕輕摩挲,“古欒的事情,你很介意麼?”
“不介意,”夙洛溪親吻顏慕的額頭,“你是我的。”
當時古欒去做了什麼事情,他並不清楚,他當時產生了心魔,心魔的存在讓他重新修煉出來一片護心鱗,才沒能讓他死去。
他那時滿心都是如何才能為複活顏慕,自然就沒有去關注古欒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