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平日裏麵溫和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漆黑的戾氣割破了他臉上的皮膚,猩紅的血順著下顎落進了衣衫深處。
平日裏愛穿的淺藍色的衣衫如今已經是血跡斑斑,他毫不在意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的握住了麵前的一道戾氣。
男人張開了嘴,將戾氣放進了口中,一絲一絲地咀嚼起來。
他養了顏慕那麼久,自然如今也是要得到顏慕回報他的時候了。
“阿雪……邪神本就不能和旁人一樣,慕寒不肯複活你,顏慕憑什麼不肯。”
男人喃喃自語,絲毫不在意臉上的傷痕。
他望著虛空,“邪神之子,怎配苟活於世?”
他憎恨顏慕,他一看到顏慕就會想到他那死去的母親,自己心愛的人。
神女愛世人,可是璟宣愛不了世人,他隻想守護屬於自一個人的溫柔,隻想神女屬於自己一個人。
他往虛空繼續走了一步,裏麵的罡風劃破了他身上的衣衫,割破了他身上的皮膚。
——他隻要能拿到天裂裏麵的靈力,他隻要依靠自己也能複活神女。
一個隻屬於他自己的神女。
*
邪神宮所有人都被顏慕趕走了,整個大殿裏麵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
顏慕收回了落在夙洛溪身上的目光,良久才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換作以前,或許顏慕還會掐著夙洛溪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麼不肯告訴自己,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怎麼會舍得在用這樣的方式去傷害他。
夙洛溪縮在美人榻裏麵,悶悶地回應了一聲。“古欒不都告訴你了麼?”
顏慕覺得夙洛溪有些奇怪:“古欒是古欒,你是你,能一樣麼?”
夙洛溪:“如何不一樣?他對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顏慕:“……”
原本應該是他擱這兒鬧脾氣,但是怎麼感覺夙洛溪的關注點似乎與自己的不太一樣。
他怎麼糾結起古欒對他的態度了?
顏慕踱步回到了夙洛溪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古欒算什麼貨色,怎麼能和我的溪哥哥相比呢?”
夙洛溪抽回了自己的手,斜著眼眸看了一眼顏慕,“這麼看來他是不是上輩子對你的心思就不是我們猜想的那樣。”
顏慕直接一愣:“哪樣?”
夙洛溪抬手撫摸上了顏慕的臉頰,“你之前成為邪神時,他不是親自找來殺你的時候來問過你緣由麼?”
“還有,這一世,我們離開時他不是還攔住你跟你說了些話。”
“還有還有,他還擋在你前麵過。”
“還有還有還有……”
顏慕捂住了夙洛溪的嘴,淺歎了一口氣,“好了,別說了,你說的這些都除了那一回往這方麵想過,其他的都沒有想過。”
“當年成為邪神時,他就是第一個請旨殺我的。”
顏慕對於古欒的想法永遠都就在那個時候,再也不會改變什麼。
在神族時,他性格孤僻,又是璟宣上神的弟子,比同齡人實力都要強,沒有人願意和他多做交流。
古欒一開始也並沒有真的把顏慕當成自己的好兄弟,後來兩個人因為同時下凡做過事情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