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洛溪在神族收錄的書籍裏麵見過這個紋路，與普通的魔紋不一樣，它看上去像極了神族的仙紋，筆鋒走向卻更加陰毒，是赤色的。
“溪哥哥，你怎麼了？”
他眉心的魔紋很快消失，仿佛夙洛溪方才看到的是自己的錯覺。
夙洛溪按捺住自己的心底的驚懼，回過神來，半真半假的回答道：“你嚇到我了。”
顏慕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身體上的這些改變，但這一次他不經意將張員外家盡數滅門的事情，想來他還是心中有了一些猜測，隻是他自己並不敢確認。
他的內心極度排斥這些東西。
夙洛溪躺在顏慕的身邊，沒等顏慕接話，他又說道，“你陪我回妖族吧。”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妖族那邊必定會收到很多風聲，與其在凡間過的並不安穩，不如先回到妖族去。
況且顏慕現在心神不定，被妖族之中的人發現圍剿，夙洛溪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雖然並不喜歡回到那個滿是算計的地方，可眼下隻有這樣才能護住顏慕。
神族的規矩森嚴，顏慕失手殺了那麼多人，若是能窺破天機劫數修成上神，此事也就算了，可若是他心智受損，墜入魔道，必定會收到天譴。
況且他的身上還有邪神的魔紋，讓夙洛溪不得不更加重視起來。
“嗯。”
顏慕不再像之前一樣排斥，低低地回應了一聲。
他知道夙洛溪說出這種話來是為了自己好，他也不願意辜負了夙洛溪的好意。
夙洛溪的眸光有些沉。如今顏慕表現出來的情況似乎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可惜，心智問題，他也幫不了半分，隻能想辦法幫他轉移注意力。
*
夙洛溪的傷好的不算慢，可是也不算快，隻能說中規中矩，十日之後，皮肉開始增長，癢得他蜷縮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想撓，卻不敢將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撕開。
這個過程比他蛻皮還要痛苦。
而且這一層皮肉剛長好，他就要經曆一次脫皮，屆時才痛苦的開端。
夙洛溪忍了又忍，最後將蛇尾收起來，化作了兩條潔白沒有任何疤痕的光滑雙腿，小心盤腿坐在了顏慕的身邊。
他身上的氣息很是純粹，不含任何的雜質，不帶有一絲戾氣，隱隱有著突破的痕跡。
夙洛溪最開始看顏慕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周身的氣息帶著魔族的陰氣，他擔心了許久，可眼下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的少年窺破了心魔，突破成了上神，是神族最年輕的上神。
夙洛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撐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顏慕那漂亮的容貌。
以前隻是覺得顏慕的容貌有些驚豔，看得時間久了夙洛溪依舊會敗在他這一張俊臉下。
可他莫名地覺得顏慕的容貌像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顏慕的五官像極了當年已經被九天神女親自封印除掉的邪神，慕寒。
妖族的史書上記載著所有的邪神，文字不多，但是都留下了一卷畫像。
放在數萬年之前，妖族還是純粹的妖，和神族是朋友，魔族也不似如今這般，故而他們每隔一萬年就會有一場交流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