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洛溪的記憶走的很快,中途的大部分記憶都是模糊的,顏慕看不真切。
可就算他不看,他也記得那些日子裏麵每天的細節——那幾年的日子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時光。
顏慕站在外麵,像一個小偷一樣偷窺別人的生活,哪怕那一個美好的生活是自己曾經所擁有。
隻是他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為何夙洛溪的記憶之中大多數地方都是空白的,甚至還有很多地方的細節都是本末倒置的,有時候上一秒的杯子還是用著的,下一秒就成為了倒立的。
最開始他隻是以為這是意外,可是常常會有這樣的情況,讓他不得不升起些許的疑心。
“快端陽了,我去城裏搞了一些冰塊放在家裏。”
畫麵之中的聲音將顏慕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目光落在忙碌的自己身上,手指下意識的瑟縮,眼眸之中掠過一絲緊張。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麼?
*
顏慕將手中的冰塊往夙洛溪的身邊挪了挪,這幾日天熱,熱得夙洛溪沒有精神,連入定都沒有辦法做到。
顏慕和夙洛溪早就從之前的地方搬走了,如今重新換了一個地方,此處靠近南方,夏日往往都很熱。
端陽前後日頭毒,妖族在這個時候都十分難受,哪怕是夙洛溪這樣的大妖字人間都很難受。他脫光了衣衫躺在床上,身上的蛇鱗若隱若現,蛇尾軟軟地搭在床榻上。
夙洛溪用尾巴卷了一塊小一些的冰塊,抱在了自己的懷中,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每年都會如此,可今年不知道為何,顏慕總覺得夙洛溪比去年更難受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在他身邊的緣故,會影響到他身上的妖氣。
顏慕看著難受,心疼極了,“不如先回妖界吧,人間實在是燥熱難忍。”
“不回,”夙洛溪頓了頓,“我沒事。”
不論是妖族還是凡間,這段時間都是這樣的。比起回到妖族看不到顏慕,他還是覺得守在顏慕的身邊更好。
他的顏慕那麼優秀,要不是自己的守著,肯定就被別人拐走了。
顏慕從來不勉強他做任何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見夙洛溪那麼排斥回到妖界便也不會再提及此事。
顏慕收拾好了房間,隨手將一本書冊拿在了手中,坐在了夙洛溪的身邊。
安靜地看了一會,似乎是想起什麼,突然看向了夙洛溪的腰側,“哎溪哥哥,我想起件事來。”
“什麼事情?”夙洛溪見顏慕興致很高,他撐著身體坐起來,饒有興致地問道。
顏慕轉過身,眼眸之中帶著光,“溪哥哥,當年是不是在神族端陽之時在一條溪水邊泡過澡,還遇到了一名偷窺的少年?”
“你怎麼知道?”
夙洛溪微微一愣,“莫不是那少年就是你?”
顏慕訕笑一聲,略帶尷尬的點了點頭。
當初他也是路過,隻是好奇那一條尾巴是什麼,卻看到一個男子躺在水邊,赤\/裸著上半身,腰側的蛇鱗很是好看。
他哪裏見過這種衣不蔽體的場麵,嚇得自己捂著眼睛趕緊跑路了,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修煉的地方,一點都不敢回頭,自然也就不記得那名男子的容貌。
隻是那鱗片比較特殊,他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