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叩叩”
“顏慕師兄，我們要出門咯。”古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顏慕折騰了一宿沒睡，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昨夜夙洛溪燒糊塗了，一會兒喊熱一會兒叫冷，好不容易進入修煉狀態，他又不安分地貼了上來，似乎隻有抱著顏慕才覺得安穩。
顏慕被他弄得很煩，手起刀落，一掌劈暈了夙洛溪。
他把手掌放在夙洛溪的額頭，已經退燒了，灼熱的氣息消失了，卻依舊不安的用尾巴纏緊了他的腰，生怕他跑了似的。
“起床。”顏慕沒好氣地掰開他的手指。
夙洛溪聽到他的話卻將尾巴裹得更緊。
顏慕額頭青筋一跳，捏住夙洛溪的尾巴，用力一扯，拔下一塊蛇鱗，鮮血瞬間噴湧出來。
“疼——”
夙洛溪收回了尾巴，蜷著腿縮到一旁，目光還帶著睡眼惺忪的迷茫，但人卻已經條件反射地心疼的抱住自己。他垂下眸，躲過了顏慕的眼神，嘟囔了兩句。
顏慕懶得搭理他，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頭也沒回地扔了一團靈力在夙洛溪的眉心。下一秒，人影消失不見，隻留下了一條黢黑的小蛇。
他彎下身把蛇纏在了他的手腕上，伸手戳了戳夙洛溪的腦袋，他的蛇鱗上刻著一個細小的痕跡。“乖一點，等會兒被古欒發現了，有你好受的。”
夙洛溪躲了兩下，終於清醒了過來。
可他還沒能說什麼，眼前便是一黑——顏慕把他塞進了衣袖裏麵。
衣袖裏麵還有一道別的氣息，夙洛溪微微一頓，偏過頭掃了一眼，是他趁亂塞進來的，用來當做兩個人聯係用的紐帶。這條蛇是他用法術所化，活靈活現很是逼真，顏慕抽空了他的識海，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外麵的顏慕走動起來，夙洛溪在衣袖裏麵顛簸了一下，生怕自己落下去，盤得更緊了些。
*
門外古欒一直等在顏慕的房門前，聽到身後的動靜連忙轉身，隻見得顏慕穿著一襲紅衣站在他的身後。他眉眼之間帶著倦意，看上去懨懨的。
古欒奇道：“你昨日沒休息好麼？”
顏慕搖頭，“沒有。”
他睡與不睡都一樣的。
古欒目光落在他的紅衣上，與記憶中自己喜歡的那個樣子有些不同，他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我記得師兄你不喜歡這種豔麗的顏色。”
顏慕目光淺淺地落在他的身上，隻一瞬便收回。“紅色，不也挺好看的麼。”
成為邪神的第一年，他還喜歡穿淺色的衣衫，特別是白色或者淡青色的衣服。
但有一次，他神誌清醒之時，潔白的衣衫被鮮血染透，他整個人像從血灘裏滾了一圈爬起來一樣，連發尖都被猩紅惡臭的血跡打濕，黏糊糊的貼緊了整張臉。
天空之中下起了雨，卻依舊洗不淨身上的汙漬。
他髒了。
從那以後，殷紅如血成了他最喜歡的顏色。
“好看。”
古欒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紅色比寡淡的白色好看多了。”
他一直以為顏慕的性子是熱烈的，他分明喜歡陽光，很多時候都會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宮牆上坐著，看東方冉冉上升的太陽，看第一縷陽光灑在整個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