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跟在古欒的身後很快就來到了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這一次帶下來的人不多，隻有幾個天賦異稟的師兄弟。
很少有上神會親自帶著自己的弟子們曆練，璟宣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他的門下弟子眾多，但是真要算起來便是隻有顏慕這唯一一個被他撿回去的，才算是他的親傳弟子。
“顏慕師叔回來了？”
所有的弟子看到顏慕的時候無一不是驚訝。他們已經幾百年不見，怎麼突然他就回來了，也沒有聽到一聲動靜。
璟宣聽到人群的聲音，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顏慕的身上。他看上去比離開自己的時候成熟了一些，也長高了。
他的唇邊露出一個笑容，“出關了？”
“嗯。”顏慕掠過站在自己的身邊的同門，徑直走到了璟宣的麵前。“師尊。”
他的這個師尊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和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他還是喜歡穿淡藍色的衣衫，長發被發冠束起，幹淨利落。
璟宣的目光落在了顏慕的銀發上，伸出手摸了摸，“怎麼變成這樣了？”
“修煉太急切了，走火入魔。”他搬出夙洛溪為他準備好的謊言。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頭銀發沒有辦法用障眼法，試了很多種法子都沒有辦法變回去。他不喜歡這個顏色。
不過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璟宣有些責備地看了一眼顏慕，“沒事就好，回來了就好。”
“你有一個小師弟正在此處曆劫，這兩個也是有任務，那幾個非要跟下來看看。”璟宣想要伸出手揉一揉顏慕的腦袋，像以前一樣，卻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還要高些，便隻好作罷。
顏慕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裏有一個小師弟曆劫，隻要經曆過這一個劫數之後他就會成為除了自己最年輕的仙君，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而且此人最後會去看守神族之寶 ，一直守護在神族禁地。
他此次來便是衝著他來的，卻沒有想到璟宣會跟著一起來。
——上輩子璟宣來過麼？
璟宣隻能拍拍顏慕的肩膀，輕聲道：“先好好休息吧，我們明日再去看看許之。”
“是，師尊。”
顏慕跟著古欒一起離開了這裏。
璟宣的目光落在顏慕的身上，微微眯起眼睛，藏住了這個眼眸，看不清半分的情緒。
“璟宣上神真的很喜歡他的這個弟子。”
“我師尊什麼時候能對我這麼好！”
身邊有幾個小弟子小聲議論，所有的議論聲盡數落進了璟宣的耳朵。
他恍若未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莫測的笑，眼眸之中有趣的意味越來越明顯。
——
“師尊，”顏慕頓了頓，手中淩厲的血色靈力在璟宣的身上淺淺劃過了幾條傷痕。“師尊應該沒有想到我會走到這一天吧。”
一雙赤瞳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師尊跪在地上，滿身血跡，打濕了整個淡藍色的衣衫，發尖已經被鮮血全部浸濕。
像一朵開在血泊裏麵的花。
璟宣神色痛苦，眼神滿是心疼：“收手吧，還來得及。”
顏慕隻覺得他說的這句話那麼可笑，不由得在嘴裏念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