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給他清理了創口,一抬眸,夙洛溪已經眯著眼睛睡著了。他睡得很是不安穩,蹙著眉,抱緊了被子。
自從他們鬧翻之後,顏慕就幾乎沒有看到過夙洛溪放下戒備睡在自己身邊的模樣,他大多都是冥想,根本不會睡覺。
再一次看到他的睡顏,顏慕有一絲並不真切的念頭。
恍惚間像一場夢。
——我真的重生了麼?
他伸出手理了理夙洛溪被汗水打濕的長發,露出他慘白的臉。眼睫上還帶著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時至今日此時此刻,顏慕才發現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地平和了下來。
自己是因為被他親手殺了之後才能機會重生,或許是自己的執念太深,或許是被別人強行所為。
可是他能重生的前提,都是他已經死了。
那麼,夙洛溪呢?
在他的印象裏麵,夙洛溪是沒有死的,他們最後一場戰爭,他隻是受了傷,卻保留了自己些許實力,並不致死。
顏慕有些疑惑地想著。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十分古怪,為何自己能恰巧重生在自己成為邪神的那一天。
真要說起執念,他的執念大抵是和夙洛溪回到妖族的那一日。
那是一切禍事的開端,也是後來發生一切的源頭。
顏慕從藥瓶子裏麵挖了一塊藥膏出來,小心地把夙洛溪身上所有受傷的地方都抹了一遍,什麼角落都不曾放過。
他其實並不討厭夙洛溪身上的這一身鱗片,隻是因為他後來才知道魔尊在把他抓回來的時候,在他的鱗片上淬了毒。
長此以往他便深入骨髓,成為一個沒有意識的傀儡。
顏慕怎麼會讓別人觸碰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曾經他就不許別人觸碰,如今自然更甚。
屬於我的,誰都不可能奪走。
他單手放在夙洛溪的腰上,把人攬在了自己的懷裏,低下頭親吻他的眉心,眼眶,一路留戀到唇間。
他頓了頓,灼熱的呼吸像是將他點著了一樣,顏慕眼眸一暗,輕易地撬開了他的唇齒。
“別鬧。”夙洛溪睡得熟,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醒過來,隻是輕哼了兩聲。
顏慕眼眸泛著難以壓製的欲\/火,恨不得將夙洛溪揉進自己的身體。
*
“叩叩”
“大人,靈朔殿下來了。”
外麵的小魔物戰戰兢兢地敲了敲門,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底氣,生怕顏慕一個不開心就把它殺了。
書上說任何一個邪神都是喜怒無常的,他們通常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想要碾死它這樣的一隻小螞蟻十分簡單。
聽到門外的聲音,顏慕驚醒過來。他方才在做什麼?對著親手手刃了自己的仇人……
夙洛溪的唇甚至都被自己咬破,衣衫被自己蹂躪得不成樣子,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如果說昨日是不得已與他,今日就是情不自禁。
這樣的認知讓顏慕有些煩躁。
他從床榻上翻身下來,將被子直接捂住了夙洛溪的頭,將他整個人都埋在了裏麵,也不怕把他給悶死。
他整理了自己的呼吸和衣衫,這才離開了房間。
*
靈朔有些坐立不安。顏慕從進房間的時候就感覺不是很高興,他陰沉著一張臉,坐在軟榻上把玩著茶杯,遲遲不肯開口。
顏慕給夙洛溪上完藥已經是酉時,日落西山的時候,隻是顏慕心情不好,邪神宮沒有陽光,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靈朔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