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一點的時候,範陽才打車回了城郊。他回屋子時,剛好楊珊起床喝水。看著兒子喝酒後的紅臉,又看了看時間,楊珊不禁抱怨了一句,“下班了就早點回家,別跟外邊的人瞎混。”

範陽上次的被騙,就是結交了太多的社會人士,他自己又沒有分辨好壞的能力。別人請他吃喝玩樂幾回,他就把別人當成好兄弟了。

“是不是做錯了一回,我就要進十八層地獄不得翻身啊?”酒精發酵後,升騰起一股怒意,“不就是那一回嗎?你沒本事,我不怨你,可你在你兒子倒黴的時候見死不救,你還配當媽嗎你?”

聲音越來越大,“範可可就是金疙瘩,我就是土疙瘩了?那當初你就該把她往死裏寵啊,幹嘛事事順著我?我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得!”

楊珊不想和一個醉鬼理論,範陽此刻顯然沒有理智,就剩下一股怨氣作祟。那些誅心的話,她聽過很多次了,早就懶得介意了。

她冷冰冰地說,“別發神經了,當心吵到鄰居。都這麼晚了,趕緊去睡覺,明天你還要去上班呢。”

“上班?!”範陽把手上的公文包一把砸在地上,吼道,“上個屁的班!早起晚睡跟條狗一樣的累,賺到的錢還不夠我買包煙,這個班有什麼好上的?”

楊珊不理會他,徑直回了屋。

見此,範陽胸口一口悶氣無處發泄,有心想把客廳給砸個幹淨,可是一想到砸壞的東西還得花錢去買,他就舍不得了。

他退著坐在沙發上,雙手揪著頭發,眼睛血紅一片。

“瑪德,你敢這麼對我,我就,我就~”他咬牙切齒地想,“我就把你弄到國外去!”

這個荒謬至極的念頭出現在範陽腦海後,被他趕緊遏製。

但是是否全數清除完畢,這個隻有範陽才知道。黑暗中,他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整晚,偶爾有不明亮光在眼底閃爍。

蔣鈺沒想到的是,方宸的事情,還真就被她的一個幫忙給解決了。當譚麗娜把她和方昊約在了上次那家商場的咖啡館時,兩人都對這次邀約摸不著頭腦。

三人跟第一次一樣,點了三杯美咖,氣氛還是沉默,不過已經沒了上次的緊繃。譚麗娜先開了口,對著蔣鈺說的,“那個比賽,我獲獎了,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給我的幫助。”

蔣鈺矜持地點頭,微笑,“舉手之勞,你給我的價錢也很良心。”

接著,譚麗娜對方昊說,“方宸,就拜托你了。我要去法國,這次出去,可能就就那邊定居了。”

輪到方昊驚訝了,“怎麼回事?”

這女人還是老樣子,做一出算一出的。

譚麗娜擺弄著她的手指,笑容微苦,“可能我真的不適合當一個母親吧。我承認我愛方宸,但是他在我心裏,確實算不上最重要的。”

所以她可以因為愛把方宸生下來,又因為不夠愛,任性地把方宸扔給方昊,即使她知道方昊不是方宸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