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貸款公司協商的那天晚上，楊珊和範陽說了要賣房子的事，範陽當時看起來很生氣，過後好像接受了。
比起他的小命，一套房子還真算不得什麼。
但是他拒絕和楊珊一起去看房子，隻把租房的事扔給楊珊，說到時候定下來了，通知他，給他一把鑰匙就行。
對於範陽，楊珊已經不抱希望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隻是他再闖禍，當媽的也不會再有辦法了。
楊珊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範可可一起出了門。走到樓下時，範可可才想起來剛才那個男人，就問，“媽，你是要買什麼東西嗎？我上來那會，聽見你和別人說話的聲音了。”
楊珊心裏一驚，麵上卻半點不顯，“哦，對。那個小夥子是保險公司的，我想谘詢買保險的事。”
範可可還想問，楊珊已經把話題岔開了，“你們學校下午不上課了？這次長假，放幾天？”
範可可察覺到楊珊不想跟她說那些事，也不再追問，而是順著楊珊的話回答起來，“嗯，有些同學家住得遠，要提前走。所以幹脆把所有人都給放假了，就放三天。課程還是很緊。”
她挽著楊珊的胳膊，楊珊拍拍她的手背，“早知道你這麼喜歡讀書，當初就該讓你複讀一年，怎麼的也能考上一個大學。”
有了本科的學曆，女兒的人生和見識，肯定會和現在大不一樣了吧。站在了更高的地方，見識了更多的風景，和更高層級的人來往，也就不會把自己拘泥在一畝三分地上。
或許女兒的婚姻，可以更加名正言順一些，不用頂著一個第三者上位的汙點，總免不了在背後遭受別人的指指點點。
自己當初是怎麼了？在女兒那麼困難的處境中，自己不但不伸手幫她一把，還找出無數個理由扒拉著她吸血。
過後女兒要花多少精力、賠上多少小心，才能挽回在婆家的地位。
那時的自己，怎麼就那麼理所當然呢？
所以，賣房子的決定是正確的。兒子的事，就由自己來解決，不要再給女兒增加負擔了。
就讓女兒代替幾十年都陷在泥淖裏的自己，活出一個全新的人生吧。
中午母女倆是在一家商場的小吃店解決的午飯，飯後又在商場裏逛了一會，楊珊就接到了電話，要馬上趕回去。
範可可說要送她，她沒讓，就讓範可可回家休息去了。
看著老媽急匆匆的背影，範可可心裏的疑慮越來越大。從剛才起，楊珊就表現得心不在焉，明顯看得出是在強迫她自己說笑。
想到在老媽家樓下聽到的那番對話，範可可越想越覺得奇怪。那番對話，楊珊說是在谘詢保險業務，但是怎麼回想，都覺得和保險無關。
不像是買保險，倒像是在賣什麼。不會是範陽又捅了大簍子，老媽在給他改圍剿？會不會是賣房子，給範陽擺平麻煩？
範可可覺得很有可能。老媽的支支吾吾和轉移話題，加上範陽闖禍的前提，似乎是一個再合理不過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