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要怪的人,就是唐元。自己養大的黃花閨女,嫁給他一個二婚的、還有個女兒的男人,怎麼說唐元都該把範可可捧在手心裏?
可結果怎麼樣?隻不過讓他出點錢幫助一下小舅子,唐元就推三阻四的,總能找出一大堆理由。
每年掙那麼多錢,不給自己老婆花,還留給誰啊?
楊珊不由地想到了唐元和他前妻生下的那個女孩,聽範可可說,唐元很喜歡那個女兒,每周都要接過來一起過周末的。
一個女孩而已~楊珊不屑地撇嘴,要是範可可爭氣,生下兒子了,不信唐元不偏心過來。
誰不喜歡兒子呢?那才是能傳宗接代的。
想是這麼想,可是楊珊到底把沒見過麵的唐青青,都給當成了假想敵。
其次就是親家母李茂芳了。楊珊想起親家那一身的清高勁兒,就渾身不自在,她也不承認,自己心底對李茂芳是嫉妒的。
憑什麼都是女人,她這大半輩子就過得蓬頭垢麵,每天一睜眼就得為柴米油鹽發愁,還有做不完的家務,挨不完的嫌棄。
而李茂芳呢?過得從從容容,清清閑閑的。老公脾氣好,兒子有出息,她自己又會變著花樣玩,在一支旗袍隊裏邊走秀,擔任的還是壓軸的那一位。
同樣年紀的女人,一個什麼都有,一個什麼都沒有,這怎麼不讓楊珊心裏的怨氣越來越大?
本來心裏就憋著氣,在公交車站等車又等了快半個小時,楊珊才等到了她要坐的那一輛。
車上人很多,司機又好踩急刹車。站著的人就跟在海上坐船似的,一浪不平一浪又起,搖晃得東倒西歪。
站在楊珊前邊的女人, 穿著雙八厘米的高跟鞋,本就站立不穩,加上司機又一次急刹車,那人退了幾步,一下子踩到了楊珊的腳麵。
“啊!”楊珊像是唱著女高音,聲線高得都能上天了,“擠個公交車你穿那麼高的鞋幹什麼?痛死我了!不會給我踩斷骨頭了吧?”
她又痛又恨,伸手就推了那女人一把。這下好了,那女的頓時往前一撲,又踩在另外一個人腳上。
楊珊還沒解氣呢,就聽到被她推到地上的女人,哇地一聲哭出來。
然後周圍乘客們的指指點點,就都衝著楊珊去了。
“真是的,一大把年紀了,一點寬容心都沒有。”
“就是,怎麼說也不能上手推啊。人又不是故意踩到她的。”
“真那麼嬌貴,坐什麼公交車啊?自己開車唄。”
“瞧她那身衣服,能是買得起車的人嗎?”
這晚上真真是倒黴透頂了,就沒一件事,也沒一個人,能讓自己順心的。這會兒更是,被踩的是自己,痛到鑽心的也是自己,就因為踩了自己的那女人哭了,自己倒成罪人了?
當下,楊珊什麼都顧不得了,也懶得忍了。索性她也跌坐在地上,哭天搶地,“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這一嚎,把先前正哭得傷心的那女的給弄懵了,張著嘴看著楊珊,都忘記繼續哭。
車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乘客們分成了幾個隊,幫腔著雙方,還有想和稀泥的老好人,耐心地左右勸說。最後,為了不耽誤開車時間,對方抽抽搭搭地說了聲對不起,楊珊也把情緒發泄了大半,手一揮,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