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覓清帶人端著吃食去書房,卻被楊展轟了出來,氣鼓鼓地回去。
暮雲一邊講著白覓清生氣離開,一邊給薛瑤往碗裏添湯。
薛瑤幾日來的氣悶才算散了些許,她雖知道楊展失憶後隻記得自己,可楊展的態度卻始終淡然。
她在被白覓清嘲諷時,他又沒有為她討公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心裏亂的很。
一時間便後悔跟著來雍州了,可是她也並不想回東部大營,蕭靖子雖武功高強,樣貌也還不錯,可他畢竟年齡也不小了,而且每次弄她時,都粗鄙無禮,讓她倍受折磨,她身上的傷,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就從未好過。
她恨白覓清,若不是她的出現,自己怎會淪落至此?為何會憑空冒出個她來?
反正她都不可能再好好活一生,那便全死好了,她知道楊展也是重生,上一世,花年的死,他知道時,本就已經晚了,派人去大金山取藥,舜翁並未將藥送出,延誤了救治,所以他為此痛苦了許久。
當時她也是從程哲岩那裏聽說,花年一帶兵仙隕落,楊展痛悔自己沒能早早發現,好親自去大金山討得這味藥材。
這一世,楊展怎會再次錯過花期,所以她斷定楊展會去大金山拿藥,便告訴了蕭靖子。
她一直留心,直到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楊展逃跑掉入深溝,那日便是想在大金山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楊展,將他救下。
又怕遇到山裏的蕭靖子,便隻能去山背等著,讓雲夢進去找。
沒有了楊展,想弄死白覓清輕而易舉,不!她要讓她也嚐嚐被土匪強迫的滋味,嚐嚐不得已去討好諂媚一個暴躁粗魯的男人的滋味。
“公主,公主?”暮雲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
這才發現眼前的包子都被她戳成了馬蜂窩,鬆開手中的筷子,說道:“撤了吧,沒什麼胃口。”
暮雲卻悄悄遞給她一張紙條,“都督來信。”
薛瑤打開信看過便直接讓暮雲燒了個幹淨,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再次陷入沉思。
本想將楊展拐走,讓他回心轉意,可此路已經行不通,而自從回到雍州兩日了,楊展還從未來找過她。
想來是這裏很多人都跟他說了實情,可她卻也不方便走,因為明顯外麵多了許多巡邏的人。
此時楊展已經跨門而入,“可還住的習慣?”
薛瑤一驚,望向門口時,正好看到楊展長身而立,那張絕世容顏因為有著內傷,還略顯蒼白,卻並不影響他的氣質與風度。
看著他再次對自己這般溫和的笑容,恍如隔世,不,確實隔了一世。
薛瑤眼眶中淚水瞬間集滿,“我以為小展不會再來了,不會再理我了。”
楊展走過去坐於桌旁,望著她彎了唇,“本是我的錯,小肚雞腸,因你拒絕便轉頭娶了別人,此刻你若還願意原諒我,我自是該開心才對。”
薛瑤咬著唇,抹了抹淚兒,小聲道:“那你為何今日才來看我?”
楊展歎了口氣,“內傷頗重,鷓鴣給我泡了兩日的藥棗,今日才有所緩解。”
薛瑤遮下眼神中的不自然,說道:“是德瑤任性了,你這幾日好生歇著才好,我知你沒忘記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