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底下層走廊裏,潮濕、陰暗且有一股刺鼻的濃烈血腥味夾雜著惡臭的混合味道讓人想要作嘔。
一個身材魁梧的廠衛手裏拿著釘鞭,辮子上一顆顆釘子還染著似乎還有溫度的血液。
廠衛跪下慚愧道:“啟稟大人,此人硬骨頭,已經動用過所有酷刑,仍然……沒有交代半個字。”
楊展長身而立,身後跟著鷹眼和尤昌。
二人也同樣一臉凝重。
楊展慢條斯理的在身後撚了撚手指,提腳進了暗牢的最裏間,鷹眼緊跟其後,此牢房相對別的單間,更大,更陰暗。
隻見中間鐵鏈拴著一個中年男子,已經被折磨的脫了像,嘴唇幹裂,緊閉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楊展走到近前,蹲在地上,打量著眼前這人。
楊展看了看他胸口被釘鞭抽過,翻起來的肉,此刻還在往外冒著血,眼神微眯。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極其詭異,像是從地獄深處傳出來的一般……
牢房外,尤昌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麵無異色的,定在原地等著。
剛剛施完酷刑依舊半個字沒審出來的殤三,有些憂心忡忡,他擅長審問和酷刑,這些年大人隻要想知道的情報,他無一讓大人失望過,這次卻……
由昌拍了拍殤三雄厚的肩膀:“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你還年輕,來得及。”
殤三一副受打擊模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一個人便將牢房門口遮了個嚴嚴實實。
正在懊惱之際,便聽見一聲淒慘的嚎叫響徹整個底層,他這兩日各個酷刑都用過也沒聽見過這般慘烈的聲音。
且隻這一聲,便再沒了聲響。
一刻鍾後,楊展出來牢房,寬大的殤三趕忙往邊上盡力挪了挪身軀,給自家大人騰地兒。
尤昌趕忙遞上一塊雪白的帕子,楊展擦著手滴著的血,往外走去,“處理了吧。”這話是對殤三說的。
殤三趕忙應是,進了牢房,隻是看見裏麵場景後不由得一身硬膘打了個激靈……
往東廠方向,跟在身後的鷹眼道:“大人,他交代當年背叛了楊將軍的謝副將,此刻在豐安寺做了方丈,應該是實情,屬下曾收到的情報便是豐安寺表麵我佛慈悲,內地裏卻做著賣肉的勾欄行當。”
“謝俊山當年出賣了自己主子,本想借此在皇上麵前邀功,扶搖直上,可皇上豈能讓他抓住自己的把柄一輩子?皇上既暗示了他讓他陷害楊將軍,便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埋他,他後知後覺,假死遁走,躲去了豐安寺當和尚,合情合理。”
“屬下這便去將他捉回來。”鷹眼麵無表情的請命。
楊展唇線拉直,麵上毫無情緒,“咱家親自去。”
鷹眼聽命,繼續分析道:“他說當年參與出賣揚將軍的有吏部尚書李玄和陳相國,卻唯獨沒有說瀟太尉,依屬下的情報,瀟太尉可並不幹淨!”
楊展:“所以他就是想要將咱家視線引到瀟太尉身上,實則是為了保護,陳相國或者李玄其中一個,為以防萬一,他說了兩個人名,嗬,咱家是會選擇的人嗎?”
鷹眼勾唇,“九王恐想要東廠,所以您出門當心。”
楊展點頭。
尤昌:“九王去豐縣剿滅匪賊也有半月。”
鷹眼:“情報,已經剿完匪,隻剩最後收拾的殘餘。”
楊展輕笑:“你去安排,給太子搞一些天降祥瑞的東西出來,九王立了功回來,發現太子坐在家中便有祥瑞降臨其身,暫且將九王視線從咱家這先調走,等咱家了解了謝俊山回頭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