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喜兒便把沈覓清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沈覓清打著哈欠坐在梳妝台前,喜兒給她挽了一個最精幹的男子發型,一身短衫打扮。
便匆匆出了門去。
一路上將楊展從頭發絲罵到腳趾頭。
來到教場,天才即將破曉,眾廠衛已經開始操練,沈覓清還是在那個站台看到了楊展的身影,加快腳下速度,小跑至他跟前站定。
楊展看她一臉不太高興的表情,輕輕勾唇,“今日沒有遲到,賞銀五兩。”
沈覓清品品嘴巴,能咋辦呢?誰讓你想要人銀子呢?等第一桶金到手,那便好了。
楊展低頭看著手上輿圖,目光始終未抬:“先繞場跑兩圈。”
沈覓清吐出一口濁氣,也並不是多麼想和他說話,咬著牙,扭頭便去跑圈。
可是剛跑起來便發現一個重大問題,她胸好痛,古代也沒有健身內衣,且她正發育期,真的好痛!
於是沈覓清表情極其痛苦,雙手抱在胸前將胸部托起,還不能讓別人瞧出來,跑的慢慢悠悠十分別扭。
楊展遠遠瞧著,輕輕蹙了眉,對旁邊太監道:“把她叫過來。”
沈覓清來到楊展跟前站定,表情依舊十分痛苦,又很難以啟齒。
楊展:“不舒服?”
沈覓清點頭。
“過來!”
沈覓清提步走過去,楊展對一旁的太監說道:“去把鷓鴣找來。”
不一會兒一個純白儒衫的青年,衣袂飄揚穩步走來,站定後對楊展恭敬道:“掌印大人。”
楊展朝沈覓清方向抬了抬下巴,“給她瞧瞧。”
沈覓清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楊展眯眼,“不用便是裝的,裝病便要罰多練半個時辰。”
鷓鴣雖長著一副柔弱書生模樣,卻表情冷然,隻靜靜的等在一旁。
沈覓清一陣氣悶,瞬間脾氣也上來,瞪了楊展一眼轉頭便去跑圈……
楊展有些發懵,這妮子今日脾氣有些大!隨即也不再管她,由著她去了。
轉回目光看著鷓鴣,“配一些發癲的藥,交給尤昌。”
鷓鴣錯愕中回神,掌印大人竟這般嬌寵那個女人!
隻一瞬間便拉回思緒,隨手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白瓷瓶交給楊展,“您的藥,這次改了藥方,對您身體傷害有所減少,但即使如此,也要克製用量。”
楊展點頭接下。
這藥吃了可以暫時抑製胡須生長,同時有改變聲線的作用,他原本的聲音磁性且低沉,不太符合太監形象,卻也有副作用,傷害肝脾。
沈覓清咬著牙,慢跑,她胸疼能說嗎?這事兒能說嗎?氣死她了!天色已經漸漸泛起白肚。
沈覓清看一眼遠處台上的楊展便罵他一遍,緊接著沈覓清看到一個一身勁裝男子走過去,不知與楊展說了什麼,楊展起身出了教場。
沈覓清立刻停下來,開始慢慢走,跟著心跳走了一會兒,終於才緩緩穩了下來,沈覓清坐到一旁,擦了擦汗,殤七便跑來,給她倒了碗茶。
沈覓清接過茶碗,臉色還算溫和,“咦?你也在晨練啊?兩次過來都沒瞧見過你。”
殤七笑道:“您眼裏都是掌印大人,哪能瞧見奴才啊。”
說罷沈覓清便立刻板了臉,“別提他!”
殤七一看不對,嘿嘿幹笑兩聲,心裏卻八卦起來,倆人兒吵架了,準準的吵架了!因為什麼呢?
於是極大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問道:“您跟大人吵架了?為什麼呀?”
沈覓清瞪他一眼,“我奶奶活了一百歲。”
“啊?”
“你知道她為何活那麼大年齡嗎?”
殤七搖頭,一副好奇寶寶模樣看著沈覓清。
“因為她從來不多管閑事兒。”
殤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沈覓清剛要往嘴裏灌口茶,殤七又問:“您為什麼跟掌印大人吵架啊?”
沈覓清停在嘴邊的碗一抖,斜眼睨著殤七。
殤七笑笑:“我不想活那麼大,活個八十就滿足,您為什麼跟掌印大人吵架啊?是因為大人有了別的對食嗎?”
沈覓清忍住將碗扣在他臉上的衝動,“因為你家大人怕我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