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殤九陪著。”
“嗻!”沈覓清一個標準小太監行禮,起身後,扶了扶有些歪掉的帽子,眨了眨晶亮的眸子,往外走去。
楊展看著她雀躍的背影,仿佛她那靈韻溢出,飄飄灑灑的充滿整個她所過之處。使他嘴角不自覺的翹起,笑容放大。
直到看不見人影,楊展才慢條斯理的起身去內室換了衣衫,往慎刑司走去。
沈覓清坐著馬車,晃晃悠悠來到了上京府衙。
姚士誠看了一眼沈覓清身後的殤九,原本嚴肅的臉,瞬間掛了一抹笑意:“兩位公公請進,不知掌印大人有何吩咐?”
沈覓清放下茶杯,問道:“掌印大人讓咱家過來看看路引可做好了?”
姚士誠臉上笑意瞬間凝固,迷茫的看著殤九:“掌印大人前日不是讓殤九公公前來取走了嗎?”
殤九疑惑,沈才人這是想做什麼?回去定要稟報給掌印!
沈覓清一愣,狠狠擰了眉,那家夥拿她路引做什麼?是想掣肘於她嗎?
她抬眼看了看驚慌的姚士誠,胡謅道,“哦,那十份是拿走了,隻是掌印大人說還少兩份,您能否今日便做好?掌印大人讓咱家在這裏等著,一並拿回去。”
姚士誠有些為難,“小公公有所不知,前天殤九大人前腳來拿了路引,後腳便有指令下來,以後辦路引皆需要下官往上呈遞審批,掌印大人所托,本官萬不敢推辭,不若您去找找戶部尚書大人,戶部栗鬆大人想必定會幫您這個忙。”
沈覓清疑惑:“戶部尚書?”
姚士誠點頭:“是,下官便是要將名單呈上戶部大人那裏審批。”
沈覓清出了府衙門,心裏卻堵得慌,她今日還背誦了戶部尚書栗鬆,原來栗鬆是楊展的人,那她還玩個嘚兒?
沈覓清看了看時辰,耷拉著腦袋,“回宮。”
回到東廠,殤七守在屋外,沈覓清準備進去,殤七道:“大人正在商討要事,請您到隔壁小坐。”
沈覓清轉身直接出了東廠,回到了自己小院兒。
沈覓清搬了把椅子出來,坐下閉眼曬起了太陽。
看來路引還是得再重新想辦法了,若沒有路引在這古代很難走出城外十裏以外,還有銀子!沒錢更是寸步難行。
沈覓清心中正在盤算,卻突然聽到竹香的聲音:“小主,奴婢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奴婢和墨香的錯,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墨香此回,她在浣洗局快過不下去了。”
這是她向為數不多的向沈覓清下跪,沈覓清將眼眯開一條縫,看著腳下跪著的竹香,沒有回她。
竹香今日好容易給浣洗局管事嬤嬤塞了銀子才見了墨香一麵,短短幾日便已經膚色蠟黃如柴,墨香哭著求她,讓她來找小主,說她錯了,求小主將她調回華春閣。
竹香聽不到沈覓清的回應,卻也不敢抬頭,“小……小主墨香可以回來華春閣嗎?”
沈覓清淡淡道:“讓她回來指著我鼻子罵我,惡心我嗎?我這可裝不下她。”
竹香跪在腳下,頭埋的很低:“小主,墨香她已知錯,此次之後,定會效忠於您。”
沈覓清靠在椅子靠背,眯了斜睥著腳邊的竹香,“竹香,我看在往日那些饅頭和炊餅的麵子饒你一命,並非是說你有臉麵能來本小姐這裏為別人求情。你且回去告訴她,若不想在浣洗局便一根繩子吊死吧!”
竹香咬著嘴皮泛了白,“是奴婢逾越了。”隨即頹著身子起身退下。
是啊!她有什麼臉來求小主呢?小主往日受難時,她也隻是一旁冷眼看著罷了,就連上次一連多日發燒,她也隻是去請了一遭太醫,沒請到便不再管了。
若她當時像昨日去看墨香般散些銀錢未必不能把太醫請回來。
自從小主上次發燒好了以後,便像是變了一個人般,這性子加上一等一的容貌,恐將來想要翻身不是難事,而她將何去何從呢?這些事,她都還未向夫人稟報,因為她心中總有一種感覺,六小姐今夕不同往日!
竹香去了廚房,準備好好做些飯食,不求小主原諒,隻是做些本分的事,給自己一條退路罷了。
而沈覓清則起身去了茵娘娘院子,近來她老人家該擔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