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席酒,即便是韓謙在宣州都難得吃幾回的精細佳肴。
“啊!”
喝完兩壺酸棗酒,馮翊都沒有什麼醉意,見陳德也沒有過癮,便想慫恿內府副監管保到後麵去拿酒,這時候從內宅傳來幾聲慘叫,將臨江侯府的靜寂打碎掉!
臨江侯府內內外外兩百多口人,不管各懷什麼心思,此時絕不敢怠慢,三皇子真要出了什麼事,誰都脫不開關係。
聽到淒厲慘叫,也不知道內宅發生什麼事情,誰都顧不上吃酒,丟下酒盅,拿起刀弓就往後宅跑去。
趙闊、範大黑、林海崢以及馮翊他們的家兵都守在西南角的院子,這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他們不敢隨便闖去內宅,陳德讓他們在前庭院子這邊守住。
隨陳德、錢文訓、管保穿堂過戶,趕到三皇子楊元溥平時寢居的瀟湘閣,韓謙就見一名內侍躺在地上淒厲慘嚎,雙手捂著腹掙紮著,一把剪刀深深的紮在那裏。內侍看著十八九歲的樣子,衣袍被鮮血浸透,還不斷滲淌下來,積了一地,他眼睛裏滿是驚恐,似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雖然毒計是韓謙所獻,雖然之前也是借趙無忌之手射殺範武成,但他再次看到這血腥場麵,還是有觸目驚心之感,站在院子前心頭發忤,硬著頭皮跟陳德、錢文訓、李衝他們後麵走進去。
三皇子楊元溥站在院子裏的角落裏,一把匕首滾落在腳邊,左臂被劃開一道口子,血將半幅袖管都染紅,臉色蒼白,眼睛裏有著不知所措的慌張……
看到這一幕,韓謙瞬間便猜到楊元溥要誣陷這內侍行刺,但楊元溥竟然沒有將人殺死,還留下活口,這事情就有些糟糕了。
韓謙倒吸一口涼氣,看到李衝從後麵擠過來,臉上也是又驚又疑,在後麵推了他一把,大喊道:“這人是刺客,欲殺殿下——李衝,你快將這刺客捉住,莫叫他再傷了殿下!”
李衝被韓謙推了一把,差點摔倒,但轉念想明白韓謙是要讓他不留活口。
李衝自幼隨父兄在軍伍裏長大,手上染過血,不怕殺人,但要他此時去幫三皇子楊元溥補刀、幫著韓謙所出的毒計擦屁股,心頭卻憋屈到極點。
不過,哪怕此時補刀再拙劣,也要比留下活口要好。
侯府的內侍、宮女慌作一團的圍過來,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麵,都不知所措;而平日趾高氣昂的侯府司記宋莘,這時候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韓謙大喊刺客,她再看楊元溥左臂被刺傷,四周都是亂糟糟一團,怕院子裏還有刺客同黨,嬌喝著讓侍衛以及奴婢將三皇子楊元溥圍護起來。
“我們去保護殿下!”韓謙拉住要去捉拿那受傷內侍的孔熙榮、馮翊,往楊元溥那邊走去,方便李衝一個人去滅口。
李衝滿眼幽怨的瞅了韓謙一眼,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跑過去將那內侍的身子翻過去,將他的頭臉朝下,死死的摁在地上,然後一隻手勒住其喉管,令其嗚咽哀嚎卻不出話來,另一隻手反扭其手腳,用膝蓋頂住其後腰,一下子就讓剪刀戳透過來。
“留活口!”侯府司記宋莘想到要留活口時,但見那內侍被李衝壓下,兩腳劇烈的抽搐了幾下,就軟趴趴的摞在那裏,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喉管被李衝勒得太緊而窒息,最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