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俘將(2 / 3)

除了早年蒙兀在燕雲、渤海發展冶煉工造,這些年將南院遷往太原府,工造規模及水平都有長足的進步,其嫡係兵馬即便沒有簧臂式戰弩等利器,但整體裝備水平並不低。

在地形相對開闊、利於步騎協同作戰的汾水河穀之中,倘若是兵馬規模相當,大梁兵馬裝備有最新的簧臂式戰械,但所能發揮的優勢也相當有限。

更何況雙方兵力懸殊這麼大。

大梁將此時在絳縣、安邑南部以及垣曲境內的兵馬都算上,目前也僅有六萬五千餘卒。

然而,除了出王屋山北坡與敵軍在汾水中遊東南岸河穀進行會戰,韓謙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首先他不能從王屋山北坡撤兵。

那樣的話,烏素大石集結如此規模的大軍,即便畏於深峽大穀作戰不利,不會直接從北麵進入軹關陘,奪回垣曲,也極可能會在入冬後,渡過禹河、渭水,與王元逵所部會合,進攻華州、潼關。

而他不從王屋山北坡撤兵,但想著與烏素大石統領的兵馬在王屋山北麓、絳縣境內對峙不進行會戰也不是善策。

拖到寒冬時節,他們在東翼防禦空虛,易為東梁軍所趁——他們這次直接進攻蒙兀人控製的核心地域,展示出如此強的戰鬥力與作戰意誌,朱讓、徐明珍他們怎麼也應該會選狠拚一把。

而今年大梁兵馬從軹關陘直接北上,欲直取汾水河穀的消息,此時也應該傳到蜀楚——這一戰是大梁實力與信心的體現,迄今為止殲滅敵軍將近四萬,還差不多全殲田衛業一度橫掃河東的潞州精兵,已足以徹底逆轉楚蜀對河洛局勢的看法。

這樣的消息傳到蜀楚,必然會引起沈漾、楊恩、杜崇韜以及王邕、曹幹、景瓊文等一幹人等極其複雜的心理變化。

倘若王屋山北麓的對峙拖延下去,蜀楚眾人的心理變化,就會有可能逐步演變為蜀楚與大梁的關係發生實質性的微妙轉變。

還要打,但關鍵是怎麼打?

“趙慈、盧澤兩部騎兵現在已經到哪裏了?”韓謙突然問道。

“今日午時剛傳來新的消息,兩部騎兵前後腳到汝陽、嵩陽了,兩後能到洛陽。”殷鵬道。

為接下來的會戰,韓謙將趙慈、盧澤兩部騎兵從成州千裏迢迢調回洛陽,如此一來,會同已經北上的朱貞、曹霸所部,他們在王屋山北坡總計將有一萬兩千餘精銳騎兵可用。

除了李秀還率一部騎兵駐守陳州外,這一萬兩千餘精銳騎兵,差不多是大梁這幾年來砸鍋賣鐵建設騎兵部隊的成果了——實際也用不著砸鍋賣鐵,每年從鬆藩、祁山引進數千匹優良戰馬,戰馬數量已經充足,但精擅騎射的將卒還是不足。

而大梁之前的作戰區域,也限製騎兵的發揮,前期的兵備擴充以重甲步兵為主,等到真正要大用騎兵之時,卻是恨少。

在開闊的汾水河穀進行會戰,梁軍以步戰旅為主力,無畏敵騎從正麵進攻,但在運動作戰時,還是需要有精銳騎兵掩護側翼。

當然,為克服騎兵不足的缺陷,兩翼會部署更多裝載弩械的輕便戰車。

眼前更為關鍵的,還是要動員、征調更多的兵馬北上作戰。

…………

…………

進入十月,汾水河穀裏流淌的溪河已結薄冰,葉草枯黃,王屋山北麓的山嶺滿眼望去,已枝疏葉稀,地籠罩上暗黃的色調。

成千上萬的兵馬從王屋山北麓的壁壘、峽穀殺出,仿佛青黑色的洪水,在開闊的河穀平原上靜靜的流淌著。

而在此之前,已有四百多艘洛陽|水軍的戰船,從潼關北側沿著禹河的大河灣往北拐進。

在襄山的東北麓,有一座前朝時修建的渡橋橫亙在禹河之上,連接這處自秦漢以降就名聞下的蒲津渡口。這座渡橋,乃是用粗如手臂的鐵索連接浮舟而成,兩岸共用四樽重十萬斤的鐵牛牽引。

雖然每樽鐵牛乃是分部位逐段澆鑄,最後合為一體,但也堪稱當世之最;每樽鐵牛還用七根鐵柱作樁。

浦津渡以東二十裏外的蒲州城,作為關中的側門,有河東、河朔陸道入關中第一鎖陰之謂,與南側的潼關並稱關中要津。

洛陽|水軍此時自然沒有進攻蒲州城的能力,即便是逆流而去,靠近蒲津橋時,也是頂著守橋蒙軍的箭石,冒險將戰船懸停在湍急之中,再以將卒用巨斧將鐵索一點點的斫斷,將渡橋破壞掉,打開繼續溯流而上,直至進入汾水河。

蕭衣卿陪同烏素大石站在降縣北側的紫金山之巔,蹙著眉頭看向二十裏外的汾水河灣之中舟楫如林。

“韓謙當真以為勝利已經他的囊中之物了嗎?”烏素大石低沉的聲音,帶有一絲壓製不住的憤怒。

河淮境內的溪河,差不多到十一月中下旬才會陸續冰封,但禹河以北的河東、河朔等地,則要更早一些,甚至北地寒流突如其來,十月底汾水就冰封起來,也是近五六十年來極為常見之事。

洛陽|水軍在這時候迂回數百裏水路,進入曲沃縣西側的汾水大灣口之中,這意味著這個冬季梁軍主力不能打通從絳縣、曲沃、聞喜抵近汾水東南岸的通道,洛陽|水軍就將極可能全軍覆滅汾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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