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反咬一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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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問安靜的與眾人一起,移往崇陽門外的尚書省政事堂。

政事堂的大廳是遠不比崇文殿開闊,但政事堂僅僅是尚書省的一部分,是設於尚書省的中樞議事場所;而作為大楚政務中樞,尚書省的大院裏則有上百間衙舍。

尚書省在皇城之內,與作為軍務中樞的樞密院,防衛等級也就稍差於崇文殿,平時都有百餘甲兵在班房裏守值;而這時候尚書省的宿值班院及大院外側,都站滿從左武驤軍、左右武翊軍交叉抽調的甲卒,將偌大的院子守得連蒼蠅都不能漏進來一隻。

看到這一幕,秦問心裏卻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他知道人心是最容易蠱惑的,沈漾、楊恩他們,又或者延佑帝楊元溥最大的弊端,就是到這時候都沒有能信任的嫡係兵卒能用。

秦問絕不相信楊元溥死時身邊就沒有什麼人,而且這些目睹楊元溥或者楊元溥遇刺時就在左右的侍宦、宮女,照道理現在應該已經隔離起來進行嚴格審訊。

不過,這時候慈壽宮都沒有露出明顯的破綻來,就明楊元溥死時的身邊人,以及此時負責將這些人隔離起來進行審訊的人,應該都是慈壽宮或者是呂輕俠的嫡係。

秦問心裏暗想,這些年來,除了慈壽宮及織造局外,呂輕俠在宮禁之間暗中布置的人手不少啊,他就不知道呂輕俠暗中對侍衛親軍的滲透有多深了。

不過,從現有的事實看,似乎掌握武將向來是晚紅樓的缺陷;又或許是晚紅樓更擅長陰謀詭計,這與真正能在軍中立足的高級武將,在性子上是然起衝突的。

這大概是目前局勢還能叫人保持樂觀的主要原因吧。

要不然的話,郭亮或張瀚直接參與宮變,秦問很難想象皇城之內不會演變成血流成河的慘烈局麵。

秦問暗中觀察、思忖著眼前這一切,隨眾人走進尚書省。

諸參政大臣這時候才有機會各踞一室,召集嫡係親信密議一些事情;地位稍低一些的官員,則都要集中留在政事堂聽候命令。

眾人都是人心惶惶的聲議論著,又相互觀察著顏色,畢竟這時候還完全不知道身邊誰到底是能信任。

這時候能站在尚書省院子裏的,即便品秩不高者,但也絕對是人精,不要王貴妃及大皇子此時都還不見蹤影,不要皇城宮禁之間還藏有多少刺客,刺殺案真就一點都沒有可疑之處?

看到卻不能出,更沒有人擅議擁立之事,但大家心裏也都很清楚,這兩就需要確定新帝,才不會給棠邑或淮東介入的機會跟借口。

“慈壽宮或利用棠邑軍給眾人的壓力,促使諸公擁立二皇子?”秦問裝作以試探的姿態,接近韓道銘後低聲道。

現在誰跟誰接觸,都可能是試探,反倒不會叫人起疑。

韓道銘神色沉凝的點點頭,皇城已經被侍衛親軍完全封閉起來,他們不能與外界取得聯係,也隻能隨機應變。

當然,就算是最壞的情況,也隻是要他們先忍下一口氣而已,他才不相信呂輕俠真敢將金陵城殺得血流成河。

實話,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楊元溥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韓道銘心裏卻是更期待金陵亂作一團,然後韓謙率兵渡江平亂,應該更幹脆利落的掌握京畿及江東地區。

不要棠邑將吏了,韓道銘也不可能因為慈壽宮所要擁立的那個幼子,極可能是韓家骨肉,就錯過這次取而代之的機會。

根本還是韓謙滿心想著極力避免江淮大地在這時候四分五裂,不想與淮東大動兵戈,而不管怎麼,棠邑以及韓府這時候隻能遵照韓謙的意誌行事。

在馮繚、郭卻這次潛回金陵之前,韓道銘都壓根沒有想到韓謙這些年在皇城及宮城之內,暗中部署了那麼多極關鍵的暗子。

在韓端、韓道昌疑惑的看過來之時,秦問便抽身往後麵的衙舍走去——身為尚書省的通事舍人,他此時在尚書省裏走動,卻是要比其他人便利,片晌後他再走到前院,看到薛若穀跑過來找他。

“沈相喚你,你去哪裏了?”薛若穀問道。

秦問沒有急著,隨薛若穀去見沈漾。

沈漾看到秦問與薛若穀走進來,聲音沙啞到極點問道:

“有什麼事情一定要避開他人耳目才能?”

才半沒見,看沈漾的樣子仿佛蒼老十多歲,坐在那裏身形都難以避免的佝僂起來,秦問知道楊元溥遇刺,對他打擊極重。

秦問剛才悄悄去見了清陽及雲樸子,將他們“出長信宮避禍”的辭重新編過一遍,以免有太大的破綻,這時候上前沈漾稟告道:“王貴妃在長信宮差點跟刺客撞上,幸虧識機早,她與崇福宮使雲樸子看到形勢不對,便帶著大皇子從崇福門逃出來找沈相,但沈相當時與諸大人去了崇文殿——我擔心崇文殿裏有人暗中跟刺客勾結,剛才沒敢出來,將他們藏在後麵的衙舍裏……”

“什麼?”沈漾之前看秦問神神秘秘,便猜測有這種可能,這時候也沒有特別的震驚,蹙著眉頭問道,“王貴妃她知道些什麼?”

刺客人數絕對不多,清陽郡主察覺有刺客,卻沒有呼叫宮中的侍衛,而是直接攜帶皇長子逃出長信宮,除非清陽郡主知道更多他們所不知的秘辛心存驚懼,要不然的話,沈漾實在難以想象她為何當時要倉促選擇出宮避禍?

“我都急糊塗了,又怕問出什麼不該問的,我沒有多問。”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