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薛父越來越明顯的小肚子,薛母總算找到了自己結論的來源處。原來她照顧好的家人,隻有薛父而已。
想到剛才送飯的時候,薛父打開飯盒,照常對肉菜挑剔了一番,絮叨著回了辦公室。那個背影,突然讓薛母感覺很刺眼。
他們都是工薪族,都是上班獲取勞動報酬,但是負責家務的永遠隻有她一個。那個男人,無論是收入還是職位,都和她相當,就是可以理所當然地將家務全部丟給她。
好像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應付那點數十年不變的工作,以及對周遭的一切人和事挑剔苛責。
原來,和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丈夫,竟是那樣一個男人?自己究竟是被哪一點給迷惑住了,以至於一直都沒能看清楚他的為人?
還有昨晚~
那個男人,在被兒子意外地戳破幻想後,往兒子臉上摑了一掌。當時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有猙獰,有羞惱,以及報複的快意。
仗著父親的威嚴,通過暴力,對兒子進行報複。這樣的人,居然是一位父親?他的所作所為,配得上一位父親的頭銜嗎?
不知是從外界還是從心底,生出一陣冷風,將薛母的全身吹得發寒。
下午下班後,薛母直接去了薛瑾的學校,想帶薛瑾吃飯,再送他過去。半路上,她接到薛父的電話。
薛父說,“你在哪呢?怎麼還沒回家?”
薛母說,“剛下班。怎麼了?”
薛父說,“今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你記得在超市買點,多買點也行。”
以往這番對話再尋常不過了,可是今天,聽在薛母耳邊,格外地刺耳。明明那個人下了早班,卻沒想過順便把菜買回去。
自己是怎麼和那個人相處過來的?
薛母愣神的時候,薛父在那邊不停地問話,直到薛母再次接聽了電話,“今晚我要送薛瑾去補習班,不回去了,你自己找地方吃飯吧,或者點外賣也可以。”
薛父嚷著,“你還送那小子去?怎麼,昨晚上我們說了那麼一大堆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要我說,就是你太慣著他了。”
薛母把電話掐斷了。再聽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和薛父吵起來。兒子身體不舒服,情緒也不好,作為父親,那個人不但不過問一句,還怪自己太縱容兒子?
真正被自己縱容的,是他吧?
薛父瞪著被妻子單方麵結束通話的手機界麵,心裏又疑惑又生氣,他再撥打號碼過去,對方無人接聽。
他捏著手機,半晌都沒想通妻子怎麼突然是這樣一個態度。但是沒辦法,今晚的糖醋排骨是沒著落了,他隻得打開手機上的點餐軟件,嫌棄地選了一家看起來還行的外賣。
薛瑾照樣想和林昕、陳影吃完飯再去補習班,因此當他接到薛母的電話時,他不太情願。
薛母很堅持,說會在學校門口等他。
薛瑾隻能和小夥伴們告別,背著書包去了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