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的第一反應是想拒絕的,可是她爸察覺到女兒的猶豫,馬上說,“爸跟你好久都沒見麵了,平時事情也多,你學習也忙。爸就想來看看你。”
林昕父母離婚前,林昕和自己老爸是統一戰線的,都在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對抗著林母的強權。
她以為那隻是一個遊戲,其實林父是當了真。
她對電話那邊的林父說,“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林父高興地說,“好。”
把手機塞回口袋裏,林昕對薛瑾和陳影說,“我還有點事。要不你們先去?”
陳影嫌棄地看了一眼薛瑾,不樂意也不行,“好吧,你可快點。我跟這位第三者無話可說的。”
薛瑾好脾氣地笑笑,“我們先去占著位子。你想吃些什麼菜,我去點上。”
陳影從鼻子裏哼氣,“馬屁精。”
她挽著林昕的胳膊,大聲宣告主權,“她愛吃什麼我都知道,用不著你費心。你就閉嘴坐著就行。”
林昕拍了拍她的臉蛋,“你也閉嘴。”
陳影哭唧唧地看著林昕,“你果然沒有以前那麼愛我了。”
笑鬧了一會,陳影和薛瑾先去了後校門,林昕則朝著校門口走去。剛出了學校門口,就有聲音招呼她,“林昕,這邊。”
林昕走過去,林父就問,“還沒吃飯吧?走,爸爸請你吃好吃的。”他過來前專門用手機查過女兒學校附近的美食店。
林昕搖頭,“不用了,我跟同學們約好一起吃飯的。你找我有什麼事?”無意識地,她碾著自己的腳尖。
女兒的微動作被林父捕捉到,他心裏歎息著。隻要林昕心裏開始煩悶,她就會碾腳尖。
他們才見麵不到一分鍾,林昕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
想起在林昕小時候,總和自己黏糊在一起,那個在沙發上緊緊挨著自己的小姑娘,從什麼時候起,和自己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這種關係?
“沒事的話,”看見林父遲遲不開口,林昕惦記著其他兩人,“我就先走了。”
林父還是沒有作聲。於是林昕徑直往後校門走,她的離開總算把沉浸在回憶裏的林父給驚醒了,“林昕,你生日那天的事,爸爸想對你說一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和前妻離婚的過程並不愉快,充滿了爭吵和指責。戀愛期間的浪漫親昵,為對方的付出,離婚時都成為攻擊對方的武器。
兩人都感覺自己付出的比對方付出的多,結果一片真心錯付,想起來就覺得自己的付出太不值得,恨不得從對方身上全數收回,一針一線都不放過。
那段時間,他和前妻都太執著於和對方較量,完全忘記了,年幼的女兒就在一邊看著。
從嚎啕大哭到不知所措,再到滿眼的麻木。在目睹了父母並不和諧的離婚過程後,林昕完成了自己的蛻變。
直到離異大戰塵埃落定,在製定協議時,兩人才想到,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孩子的撫養權頓時成為了燙手山芋。
對於兩人來說,林昕曾經是愛的結晶,也是愛情煙消雲散後的遺留物。他們暫時不想麵對這樣一個時刻提醒那段過往的孩子。
沒有等他們再次相互指責,十歲的林昕在他們旁邊刷著手機,眼皮都沒抬,“我不跟你們住,我和外婆說好了,我和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