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的三餐都是薛母打理,她不允許兒子吃路邊攤,嫌棄路邊攤環境不衛生,食材不新鮮,調料放得太多。
他跟在林昕和陳影身後,進了一家小吃店。起初老板看見兩個熟麵孔,正要叫著“兩碗米線”,之後又發現這次是三個人。
薛瑾說,“我跟她們點一樣的。”
老板比了一個“ok”的手勢,扭頭往廚房裏喊,“三碗米線。”然後又去招呼其他進來的食客了。
三碗湯色清亮的米線端上來後,陳影把桌上的調料都加了進去,攪拌均勻後,夾了一筷子米線放在小勺子裏,等它稍微涼一點再入口。
林昕則隻加了辣椒粉,還另外要了一隻碗,把米線放在碗裏等它涼。
薛瑾什麼調味都沒加,夾了米線放在嘴邊吹吹後,就送進嘴裏。
味道真不錯,湯味醇厚,米線口感勁道,能夠嚐出來確實是米粉做的,沒有加入過多的膠質。
吃完飯後,薛瑾識相地先回去教室,把散步時間單獨留給了陳影和林昕。他走遠後,陳影一把挽住林昕,“真是電燈泡。”
又酸不溜丟地問,“剛才你們怎麼那麼好默契啊?都沒事先打招呼,你們就能接上話了。”
平心而論,她不覺得自己和林昕能有這種程度的默契。
林昕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幫忙的意義,不過薛瑾在和他的家長通話時、露出的那種表情,她覺得自己接到父母的電話時,應該也是那個樣子。
憤怒,委屈,又無可奈何。
薛瑾在教室樓下碰到了楊老師,楊老師本來打算課間的時候找他聊一聊的,結果被一些臨時的事務給絆住了。
現在碰上了,那正好。
薛瑾跟著他到了小花園,找了張長椅坐下。
楊老師問,“那個補習班的事,昨晚你回家後,你的家長是怎麼說的?”
薛瑾說,“我拒絕了。我說我就想在學校上晚自習,不想去那兒。”
聽到薛瑾的回答後,楊老師放下心來,歎息著,“我能理解你家長的苦心,但是那種地方,像你這樣的學生,沒必要去。隻要你保持你現在的水平,穩中有升,那幾所學校都沒問題的。”
他一個親戚的孩子就在那種超級補習班讀過書。班裏的學生幾乎都是各個學校的尖子生,讓本來就承受了很大壓力的學子們心理負擔更重。
然而家長們都覺得,更大的壓力是能夠激發出孩子們更大的潛力,對於超級補習班製造的學習氛圍頗為滿意。
那個親戚的孩子,最後確實考上了一家人都向往的那所大學,卻在大一的第一學期,被診斷出有重度焦慮。
整晚整晚睡不著覺,總是夢見不間斷的考試,還有在成績統計表上、排名最末的自己。
他的焦慮,不僅影響了自己的生活和學習,也對室友造成了影響。他和一位室友狠狠地打了一架後,雙雙被校方記過。
他叫囂著要弄死對方。負責處理鬥毆事件的輔導員感覺他的情緒不對,申請校內的心理醫生協助。
確診後,校方通知了他的家長。
再後來,家長為他辦理了休學手續,帶回家休養,拒絕任何人上門探視。
楊老師知道那個孩子的事件是個例,但是昨晚他和薛瑾的父母見麵後,加上回憶了薛瑾的表現,他感覺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