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善家的點點頭,和那王婆子說了一聲叨擾,便進來找賈寶玉。
等二人走遠,一直沒有出聲的李婆子貼近王婆子的耳邊。
“那小子朦朦朧朧的倒有府中二爺的幾分麵相,小門小戶的還能養出一副富貴相來。”
“不要嚼舌根了,那王保善家的在大夫人麵前可不是善茬,無事都能攪三分,咱們就權當不知道她帶人進來,趕緊的讓那些人進來倒夜香吧!”
說著,王婆子朝外麵叫喊:
“還是老規矩啊!輕聲輕腳的把這些夜香全都運出去,要是誰灑了碰了,濺出一點屎尿出來,我就讓別的夜香隊來運,到時候可不要怨我沒有事先告訴你們。”
外麵領頭的一位夜香婦趕緊進來,也是摸出一塊碎銀子,往王婆子手裏熟練的一塞。
“看嬤嬤說的,這活我們幹的純熟,怎麼可能濺的出來。”
這些米田共可是鄉下土地上好的肥料,誰家地裏要是能一畝多追幾斤這肥料,秋收的時候,一畝就能多打出幾多的好糧食出來。
對於糧食比命都金貴的農家,這些可都是閃閃發光的好東西。
哪能輕易的就讓給別人。
司棋先一步進來後院,急忙朝大觀園而來。
後麵,賈寶玉還要進大觀園,現在她要先一步讓襲人把看門的引開。
來到園門,又是剛才那副說辭。
大觀園的圓門原就在府中,門禁本就不嚴。
看守此門的馮婆子和江媽媽便輕易的放司棋進了大觀園。
司棋進來也不往紫菱州墜錦樓去,而是先拐向怡紅院。
此時的怡紅院眾女已是熱鍋上的螞蟻,走立難安。
甚至有膽小者,已經是梨花帶雨,哭的六神無主。
就是膽大包天如晴雯者,都是坐立不定。
“襲人姐姐,今晚是我值夜,全怨我睡的太沉,隻是領罪,也要以後再說,二爺還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不見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稟明夫人,立刻發動全府的人來找。”
襲人看著晴雯,知道要是自己走出這個院子,把消息告訴王夫人,那麼無論找不找得到賈寶玉,晴雯的性命恐怕都會不保。
但是,賈寶玉是闔府的心肝寶貝,現在無故不見,隻能去向夫人坦白了。
想到這裏,襲人站起身來,緩緩開口說道:
“就按晴雯說的……”
話音未落,就聽院門忽然被人小聲的敲響。
“篤篤……”
離院門最近的小紅趕緊三步並兩步,一下就把門杆抽出。
“二爺,你……”
小紅的叫聲戛然而止。
並不是院中眾女料想中的二爺賈寶玉,而是迎春的大丫鬟司棋在叫門。
司棋不叫而入,進來後看到滿院子的小女娘,都緊緊的盯著她。
“不要愣著了,二爺還在外麵,你們現在要把園子靠近後麵的那處門戶看守婆婆支開,好叫二爺進來。”
“什麼?你說二爺在外麵,他是怎麼出去的,我在落鎖後還給他掖過被角。”
晴雯不由色變,搶先問道。
襲人製止住晴雯,吩咐一聲。
“先不要問了,我們先想個法子把守門婆婆支走,讓二爺進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