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城,大雪紛飛,百姓饑寒交迫。
遠處的街道上,一個賣炭的老翁艱難地拉著車,朝著柴市的方向艱難而行。
那老翁滿麵塵灰,兩鬢蒼蒼,身上隻穿了一件黑黢黢的破舊棉衣,腳上一雙破爛不堪的單鞋,黢黑的腳踝都露在外麵。
馬車的後麵,一個年僅八九歲的小女孩,正在幫著老翁推著炭車。
小女孩衣衫襤褸,雖然小手、小臉都凍得發青,但還是用盡渾身力氣,在幫著老翁推車。
對於這對相依為命的爺孫二人而言,這車炭,就是他們在這個冬季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那老翁雖一身疲憊,但目光依舊望向前方柴市的方向,或許在他看來,那就是他們爺孫二人可以活下去的方向。
“糖葫蘆,糖葫蘆了……”
路邊,有小商販頂著大雪在賣糖葫蘆。
那小女孩看著糖葫蘆,饞得直咽口水,由於常年和木炭生活在一起,小手和小臉都是黑的。
或許,對於大覲朝的貧民百姓們而言,這隻賣一文錢一根的糖葫蘆,已然是他們的奢侈……
“小玥,想吃糖葫蘆了啊?”盡管一身疲憊,又饑又冷,可是老翁一看到自己的孫女,臉上是由衷的笑。
“爺爺,我不想吃糖葫蘆,不想吃……”小玥嘴上說著不想吃,可是那雙澄澈的眸子,卻依舊盯著街邊的糖葫蘆……
老翁歎息一聲,道:“都怪爺爺沒能耐,小玥啊,再等等,等到了柴市,咱們賣了炭,有了錢,爺爺就給你買糖葫蘆……”
小玥重重點頭,澄澈的目光望向前方柴市的方向,仿佛,那裏有著生的希望……
然而,迎著大雪,來自柴市的方向,出現了急促的馬蹄聲。
老翁迎著雪花看向前方,見一隊騎馬的皇城護衛漸漸走近。
老翁和孫女連忙將炭車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地跪在一邊,絲毫不敢阻攔這些官爺的道路。
麵對大覲朝這些手握權勢的人,大覲朝的貧苦百姓們又何止是卑微啊……
為首的軍官勒住馬匹,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老翁和他年紀尚幼的孫女,眼神裏泛起一絲輕蔑,道:“老翁,我是宮中的皇差,傳宮中之令,你這車炭,我們要征用!炭車留下,你們可以滾了!”
老翁一聽,麵色大變。
這車炭可是他們爺孫倆花了整整三個月才在南山中燒出來的炭,費盡氣力拉到洛京城中,眼看著柴市就在前方,活下去的希望也在前方,現在卻被告知,這車炭要被宮中征用……
老翁連忙跪拜求道:“官爺,官爺,求求你們了,高抬貴手吧!我們爺孫倆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就靠這車炭救命啊,求求您,官爺,小的給您磕頭了,磕頭了……”
說話間,老翁跪著給那官差磕頭,小玥年紀雖小,也知道這些官差的可怕,他們貧民百姓,在那些權貴眼中,人命賤如草芥!
這就是大覲朝的世道……
貧民百姓,活著都成了一種奢望……
馬背上,那為首的官差臉上泛著獰笑,旋即翻身下馬,上前一腳便將那老翁踹倒在地,手中的馬鞭子不斷抽打著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