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個解釋

依舊是那偏郊種滿木槿花的別院裏,赫連非靳依舊一襲的月白色綢衣,白衣勝雪,妖治無比。

站在那假山之上的涼亭之中,春風微拂,月白色的衣袍隨風輕擺,緞黑色的墨發與那月白色的綢衣相印生輝。

品柔站於赫連非靳的一旁,今日沒有穿黑色的夜行衣,而是一襲粉藍色的緞裙,裙角上繡著細碎的梅花瓣,腰間束一條白色織錦帶將她那不盈一握的纖纖楚腰輕束,一頭青絲被綰成一頭繁麗的如意髻,點點珠花佩在她的發髻之上,左邊斜插一支梅斑白玉簪,雖簡潔卻也顯得清新優雅。

遠遠望去,假山之顛,涼亭之中,一白一藍,一男一女,猶如金童玉女,女的清柔,男的妖冶!

赫連非靳背對著品柔,冷冷的聲音徐徐響起:“你說那個長的很本宮母後的女子是綠水雅閣老鴇金鳳凰的女兒?也是沈家堡少堡主沈浪的女人?還有一個女兒?”

品柔對著赫連非靳微一鞠躬:“是!品柔這幾日都呆在綠水雅閣之內,那女子確實是感金鳳凰為娘,而且是住在綠水雅閣後麵獨立的院內,從來不出現在前廳,也不接客!金鳳凰對她們母女保護的極及的好!”

赫連非靳雙眸微眯,一手放於自己的腹前,一手輕撫著自己的鼻尖,妖冶的臉上略帶著深沉,眸光之中盡顯冷冽。

那女子是金鳳凰的女兒,金鳳凰熟知朝庭律法,突然之間赫連非靳雙眸一亮,什麼都想明白了!嗬嗬!心中一陣冷笑,原來如此!

好!很好!看來這出戲是越來越精彩了!父皇,母後!你們沒想到吧!赫連非逸,你更不會想到的!本宮要你們一個一個都出乎意外!

一個轉身,赫連非靳麵向品柔,微低著頭,附視著品柔:“那就繼續在綠水雅閣呆著吧,不用回寧王府了,本宮改就主意了!本宮要你將沈浪拿下!”

“是!品柔一定不負主子所望!”品柔對著赫連非靳側了側身。

微風吹過,赫連非靳的墨發飄向了品柔,在品柔的臉上密密的輕撫著,那淡淡的夾著男子氣味的墨發,讓品柔的心中一陣的蕩漾。微微的抬頭,偷偷的打量著赫連非靳,一臉的癡迷!這個男子是她渴望卻又不可及的,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附視群臣!他又是那樣的冷血,她雖中意鍾情於他,可是卻不敢將自己的心聲表露!唯隻能在心中默默的遙望著他!隻要能在他身邊呆著,能為他做事,她也是心幹情願的!隻要是他要她去做的,就算是陪上自己的性命,她也願意!

為了他,她願意讓別人看到她衣衫淩亂,香肩外露的樣子。為了他,她願意接近赫連非逸,甚至將自己的(月同)體暴露在他眼前!為了他,她願意呆在綠水雅閣那煙花風塵之地!為了他,她願意使出美人計去勾引沈浪,隻要沈浪能上勾!為了他,她不惜一切!

遠處另外一片假山之中的文玉慧,遠遠的見著二人含情脈脈般的立在涼亭之上,微風吹過,那衣擺的想到輕觸,赫連非靳的墨發拂在那女子姣好的麵容之上,遙望這下,他們是如此的相配!

甚至就連他們所穿的衣服也是如此的相襯!一白一藍,他們的身影是如此刺痛她的雙眸!

文玉慧雙拳緊握,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自己的掌肉裏卻渾然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指關節已經隱隱的泛白,直哢哢的作響著!雙眸之中盡是憤恨的目光!

原來這便是他疏離自己的原因!原來他已經在外麵金屋藏嬌了!他不敢將這女子帶回東宮,而是將她藏在外麵,那足以說明這女子對他有多重要!他怕這女子帶回東宮會受委屈嗎?怕她容不下嗎?所以他偷偷的將她安置在外!

文玉慧雖看不清楚品柔的相貌,但是依著那身形,還有那隱約可見的模糊容貌,她相信那女子定然是個傾國傾城之人,否則怎麼可能入得了赫連非靳的眼,入得了他的心!

好!很好!一個周通覬覦她的男人,現在又多了一個身份神秘的女子與赫連非逸牽扯不清!她會讓他們知道,她文玉慧不是好惹的!赫連非靳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對他有非份之想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的!

憤恨的再看一眼那涼亭之中的二人,眸中射出一道殺人的寒芒,文玉慧轉身離去。

涼亭之上的二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儼然已經被文玉慧給誤會了!

瑞王府。

楚予梅端坐在銅鏡之前,一頭烏黑的秀發披肩而落,身後是那醜婦一手拿著桃木梳,一手拿著她的秀發很是仔細小心的一下一下的幫她梳著,然後再幫楚予梅盤著秀發,那醜醜的臉上雖看不出什麼真實的表情,但那眸光之中透露出來的盡是慈目前善愛。

楚予梅由著醜婦為她盤髻,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有些愁眉不展。

“娘娘這是何事如此愁眉?”醜婦一邊盤著楚予梅的發髻,一邊看著銅鏡中那印出來的楚予梅那淡淡的愁容時,問道。手中的動作也沒有片刻停下的意思,倒是一手的熟練。

楚予梅對著銅鐿望一眼身後的醜婦,對著她展眉露出一抹澀澀的笑意,她不知為何,這醜婦對她如此的好,醜婦剛來的時候,自己可是對她又是打又是罵的,而且還盡是說些汙辱她的話。可是這醜婦卻沒有半點記恨的樣子,還對她如此的上心!甚至讓她有一種娘親的感覺,就好似蘇琉錦又回到了她的身邊一樣!

“醜婆婆,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望著銅鏡中的醜婦,楚予梅麵帶不解的問道。

醜婦拿梳子輕梳了下楚予梅的發髻,而後放下手中的梳子,拿過盒中的珠飾,在她的發髻上佩著:“娘娘對老婦好,老婦當然也對娘娘好了!”說的很是自然。

楚予梅怔了一下,她對她好嗎?:“醜婆婆,我打你罵你還出言汙辱你,你不恨我?”眼神之中有些懷疑。

醜婦若無其事般的依舊為她佩著珠飾及發釵:“那是因為老婦是王妃送於娘娘的,娘娘氣的不是老婦而是王妃,老婦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娘娘現在對老婦不是挺好的嗎?娘娘放心,老婦不是王妃的人!”醜婦對著銅鏡中的楚予梅淡淡的一笑,但是因為她那一臉的傷疤,於是那笑容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是她似乎卻一點也不在意。

是啊!楚予梅不得不承認醜婦說的很有道理,就因為她是蘇傾傾給她的,所以她處處都針對這醜婦,可是這醜婦卻一心的幫著她,不求回報,就好似娘親一般!楚予梅突然之間有些想蘇琉錦了,不知不覺的,娘親離世也有大半年之多了!她卻連一次也沒去拜祭過,甚至連娘親葬於何地她都不知道!因為楚家的人根本就沒對她提起過,她這女兒真是不孝,枉費娘親在世時那麼疼愛她,視她如親女一般。

“怎麼了?”醜婦見她一臉的傷寂,問道。

“如果娘親還在該有多好!我有些想她了!”楚予梅很是傷感的說道,眸中淚光隱隱。

醜婦的身子僵了一下,那為楚予梅佩著發飾的手也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因疤看不太清楚,但是眸中卻閃過了一抹清傷,隨即卻馬上恢複,輕輕的拍了拍楚予梅的臉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輕輕的說道:“沒事,你娘會明白的,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醜婆婆會幫你的!一定會幫你得到一切的!不會讓蘇傾傾欺負你的,你放心!”

“醜婆婆,你說這何我這肚子就是沒有起色呢!”楚予梅靠在醜婦的懷裏,感覺就像是靠在蘇琉錦的懷中一樣的安全。

聽著楚予梅如此說道,醜婦的身子怔了一下,眸中閃過一抹狠戾!這一切都是楊千亦和楚雲翹害的!她一定不會讓她們好過的!一手輕輕的撫上自己那一臉的傷疤,恨恨的一咬牙!一閃而過的恨意很快的被她瀲去,對著楚予梅柔聲的說道:“誰說你的肚子沒有起色呢?你不是已經有喜在身了嗎?這都已經三個多月了,以後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醜婆婆,真的可以嗎?”楚予梅抬眸一臉無助的看著醜婦:“到時候,我去哪生個孩子出來呢?”

醜婦輕輕的一拍楚予梅的手背,寬慰道:“有醜婆婆在,不會有事的!你安心的養胎!”

楚予梅繼續靠向醜婦的懷中:“謝謝醜婆婆!”醜婆婆對她真好!

嬤嬤幫蘇傾傾盤好了一頭繁瑣的發髻後,手拿一麵小小的銅鏡對著蘇傾傾的後腦勺照著,好讓蘇傾傾在前麵的大銅鏡裏看到自己後勺的發式。隻見蘇傾傾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姐!”貼身丫環奉兒急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湊在蘇傾傾的耳邊一陣的輕咕,隻見蘇傾傾的臉上一陣的複雜表情。

“果真?”蘇傾傾冷笑之中帶著詭異。

奉兒猛的點了點頭:“真的,奉兒回去和夫人說過之後,夫人當然也擔心小姐的處境的,於是便讓老爺去查了!結果老爺查出來是真真的!氣的太老爺下令將姨奶奶的墳給刨了,據說姨奶奶的骸骨都讓狗給叼的不知道去哪了!”

蘇傾傾冷冷的一彎唇:“爺爺沒事吧?”

“還好,太夫人安慰著呢!不過,老爺讓奉兒問問小姐,小姐想讓他怎麼做?”

蘇傾傾沉思一會:“奉兒,你告訴我爹,這事我們事不能先認了,要認也得讓那不要臉的尼姑來認!讓爹什麼事也不用做!對了,你去那庵裏添點香油,就說是楚側妃答謝她們的救母之恩!”

“小姐,奉兒知道!”

“惡!”蘇傾傾突然覺的一陣的惡心。

“小姐,你怎麼了?”奉兒一臉擔切的看著蘇傾傾。

“奉兒,你手上拿的是什麼?”蘇傾傾指了指奉兒手中那一盒東西。

“哦!”奉兒恍然大悟:“這是夫人讓人捎來的肉酥糖餅,是小姐最喜歡吃的!小姐,要不要來一個!”說著欲拆開那錦盒。

“惡!”又是一陣的惡心感襲來,蘇傾傾趕緊對著奉兒揮了揮手,一手捂著自己的鼻和嘴:“奉兒,這哪是肉酥糖餅,這味道這麼難聞,你拿開一點,那味道刺的我想吐!”

奉兒一臉的困惑,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的錦盒,這明明就是小姐最喜歡吃的肉酥糖餅了,小姐向來都很喜歡聞這個味的!而且還一定在指定城東的那家的,怎麼這會又說這味還聞了,還惡心!惡心!奉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興奮,將那手中的錦盒放到最遠的地方,再走到蘇傾傾麵前:“小姐,你覺的惡心?”

蘇傾傾眨著大眼看著奉兒,點了點頭。

“小姐,你這個月月信來過沒?”

蘇傾傾仔細的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小姐,你這肯定是有喜了!”奉兒很是高興的看著蘇傾傾。

“嗬!”蘇華傾經奉兒這麼一說,臉上也漾起了一臉的淺笑,她怎麼沒想到!

“小姐,奉兒這就去請大夫!”奉兒邊說邊欲往外走。

“奉兒,等等!”蘇傾傾叫住了奉兒。

“小姐?”奉兒一臉的疑惑。

“小姐要陪王爺用早膳!”說著伸出一手,示意讓奉兒扶她出去。

奉兒心領神會的扶起蘇傾傾往膳廳而去。

膳廳,依舊是赫連非離與蘇傾傾坐於正位上,楚予梅則坐於兩人對麵的次位上。

“惡!”蘇傾傾捂嘴又是一陣惡心!

“小姐,你怎麼了?”

“姐姐,你怎麼了?”

奉兒與楚予梅的聲音同時響起,赫連非離則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蘇傾傾,並沒有說話。

蘇傾傾對著赫連非離淡淡的一笑:“王爺,傾傾失禮了,隻是一聞到這芙蓉糕,便覺的一陣的惡心!”

赫連非離微皺著眉頭看著蘇傾傾一會:“奉兒!”

“王爺!”奉兒上前一步。

“王妃身子不適嗎?去請個大夫來!”

“是!王爺!”奉兒退下。

“王爺!”楚予梅對著赫連非離一聲輕喚:“臣妾剛請了大夫來複脈,大夫剛好還未離去,既然姐姐身子不適,要不讓大夫過來看看,奉兒去請別的大夫那也得好一會的!姐姐若不嫌,就讓周大夫診診吧!”楚予梅很是好心的看著蘇傾傾。

蘇傾傾柔柔一笑:“怎麼會嫌呢,大夫誰診都一樣的!奉兒,不用去請大夫了,就按妹妹說的讓周大夫診吧!”

“五兒,去將周大夫請來!”對著自己的丫環說道。

被喚五兒的丫環應聲退下,沒一會,就見五兒領著上次為楚予梅診脈且說她有孕的那大夫而來。

周大夫一臉認真的把著蘇傾傾的脈。

“大夫,怎麼樣,我家小姐怎麼樣?”奉兒一臉急切的問著周大夫:“我家小姐是不是有喜了,為什麼這段時間老是惡心,嗜睡!”

周大夫收回自己的手,搖了搖頭:“王妃這不是喜脈,隻是氣血不足,老夫開個方子,為王妃調血補氣!”

“啊?”奉兒一臉的失望:“不是喜脈啊!”

“王妃這身子有些弱,又體虛,想受阻孕有點難,不過好好調理調理,應是不成問題!”周大夫一臉正經的說道。

赫連非離的臉上閃過什麼,梢縱即逝,看了眼周大夫又看了眼蘇傾傾,依舊什麼也沒說!

“那有勞大夫!”蘇傾傾有些落寞的說道。

“姐姐,你不用傷心的,大夫說了,調一下身子就會好的!”楚予梅一臉好心的對著蘇傾傾說道。

蘇傾傾彎了彎唇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就好似自己有苦難言一般。“奉兒,跟大夫去抓藥吧!”對著奉兒很是苦澀的說道。

“是!小姐!大夫,請開方子!”

“王爺,對不起!”蘇傾傾一臉可憐垂垂欲泣的看著赫連非離。

赫連非離看了她一眼,狀似安慰道:“大夫不是說是嗎?調理調理身子,沒事的!本王沒怪過你!”

“是啊,姐姐!”楚予梅一臉的附和:“姐姐,慢慢的調調身子!”說著還有意無意的撫了下自己略凸起的小腹,一臉的挑釁。

蘇傾傾地聲冷哼!楚予梅,看你還能得意幾時!到時我讓你們母女死無全屍!

赫連非離將楚予梅與蘇傾傾之間的表情變化盡數的收入眼底,愚蠢的女人!但是如此讓選擇的話,他會選擇站在蘇傾傾這邊,畢竟楚予梅對他來說毫無用處,但蘇傾傾不一樣,她是蘇業最疼愛的孫女!

楚予梅的院落。

“你說什麼?蘇傾傾有喜了?”醜婦用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周大夫。

周大夫點了點頭:“剛才老夫診出來確實是喜脈!不過,你放心,老夫已經在她的藥中多加了一味!這叫神不知鬼不覺!”

醜婦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周大夫了!”說著自袖中取出一錠銀子交於大夫手中。

卻見周大夫並未接過她手中的銀子,隻是用著心疼的眼神看著她,搖了搖頭:“隻要你與側妃娘娘沒事就好!老夫也是看在師太的麵子上才會這麼做的!我別無他求,隻要你們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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