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慰無需如此說的!太慰對朝庭的貢獻那自是無人能及的!這些朕都是知道的,也是看在眼裏的!”

洛太慰笑著擺了擺手:“老羅,老羅!真是不中用羅!都看不明白如今這年輕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了!還是回家含飴弄孫好!享享清福,安安晚年!”

不明白這年輕人心裏想些什麼?赫連夜眉頭微微的皺:“太慰所言是?”有些不解的看向洛太慰!赫連夜知道,洛太慰說這話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哦!”洛太慰不緊不慢的一笑:“沒什麼,沒什麼!不就是老臣那不爭氣的小兒子羅!”

“家常?他怎麼了?”赫連夜更是疑惑了。

“誒!”洛太慰一聲輕歎,一臉的無奈:“你說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吧,說小也不小了,都快五十的人了,還分不清個是非來!整天被他那個填房牽著鼻子走,稀裏糊塗,分不清東南西北!哎,就是可憐了我那孫兒了,他娘早逝,如果不是我這把老骨頭說話還有那麼點份量,我估計我那孫兒真是死不見骨頭了!也不知道我這老骨頭還能撐上個幾天,真不知道如果到時我這兩腿一伸,我那孫兒該怎麼辦!”一臉的愁容!

“放心吧,太慰,家常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兒子呢!虎毒還不食子呢!子睦是他的嫡親長子,他怎麼會不管呢!”赫連夜安慰著洛太慰,這洛太慰二兒子洛家常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正妻早逝,娶了個填房又是個母老虎一般的,將那洛家常給管的嚴嚴的!

洛太慰釋然的一笑:“是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人呢!”一語雙關,再一個起身:“老臣也該回了,謝過皇上恩準老臣辭官養老!”說罷,轉身離去。

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人呢!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人呢!洛太慰的這句話深深的在赫連夜的腦子裏不斷的重複盤旋著!虎毒還不食子呢!虎毒還不食子呢!

他真的做錯了嗎?赫連夜有了一刻的恍惚!不!他沒有錯!赫連非逸怎麼能與洛子睦相比呢!赫連非逸是郭麗瑤那賤婢設計他的罪證!是他害死的凡兒,如今不止想害靳兒,還對這皇位虎視眈眈!所以,他決不能容忍之!

寧王府。

太陽正中當頭,曖曖的照射著大地,院中兩棵樟樹參天而立,葉綠枝茂!

雲翹在院中放了一把躺椅,懶懶的背朝著太陽坐於躺椅上!手中拿著那本《尉繚子》,細細的看著!

因為書中用的都是一些繁體字,所以雲翹看起來自然也就慢些了!不過一大半的看下來,雲翹倒也深得其益!

《尉繚子》是一部反對迷信鬼神,主張萬事依靠人的智慧之書!它主張不打無把握之仗,反對消極防禦之術,它主張使用權謀,爭取主動,明察敵情,集中兵力,出敵不意,出奇製勝。

赫連非逸書房裏的戰書很多,基本上是戰書與兵書占滿了整個書架!

燕秋坐在一旁做著手中的女紅,這馬上就要迎歲了,她得給小姐和王爺新做一套衣裳!雖然王爺和小姐的衣裳都由鳳朝凰專門定製的,但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淩晨與紅袖各自忙著其他的事情去了!

雲翹一頁一頁的仔細翻年著書頁,看的煞是認真,投入。

赫連非逸急衝衝的從院內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在見著雲翹那手執一書看的煞是認真的模樣時,緩了下腳下急速的步伐。

“燕秋見過王爺!”燕秋因為是正對著院門,而雲翹則是背對著院,所以,自然赫連非逸自院外而入雲翹看不到,而燕秋看到了。

聽燕秋如此一叫,雲翹放下手中的書,一個起身,再轉身,而赫連非逸則正向雲翹踱步而來,於是,就在雲翹轉身之際,與赫連非逸撞了個滿懷。

“嘶!”赫連非逸一聲輕呼。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赫連非逸的輕呼聲,雲翹一臉的焦急擔憂:“是不是我撞到你的傷口了?有沒有怎麼樣?啊?”

話還未說完,赫連非逸長手一抻,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下巴輕輕的擱在雲翹的肩窩處:“沒事!不痛!”

燕秋悄然退下。

雲翹伸手環上他的腰,安心的窩在他的懷裏,他的懷抱從來都是這麼舒服,這麼溫暖,猶如三月的春風一樣曖入人心。

“告訴我,怎麼了?”雲翹輕聲詢問,她知道,定是有事!不然他不會一下朝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便要急急的納她入懷!她想與他分擔,分擔他的一切,就算幫不上他的忙,至少也可以聆聽他的傾訴,安慰他的心靈。

“翹!我想你!”赫連非逸的聲音有些沙啞,放開懷抱,低著細看著她,略帶著薄繭的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將她那額前的一撮碎發擄至她的耳後,雙眸脈脈含情中帶著淺淺的不舍。

雲翹莞爾一笑,纖細的玉手複上他的大掌:“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剛才有扯到傷口嗎?我聽到你的輕吟了!”

赫連非逸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印上一吻,如蜻蜓點水般:“我要出征了!”

“出征?”雲翹一愣。

“是!”赫連非逸點頭:“馬上就要走!”

“可是,你身上的傷……”雲翹擔心他,他的傷還沒完全好,這才幾天的時功夫,這兩天他的右手才剛剛會小幅度的動作,前些天,他連筷子都不會拿,這才剛剛好了一點,他怎麼上戰場,他連騎馬都不能自如的!他怎麼可以出征!是誰的主意?赫連非靳還是赫連夜!

赫連非逸對著雲翹搖了搖頭:“沒事!你不要太擔心!以前的傷比這還在重!”指腹輕輕的在雲翹臉上來回摩挲著,眸中盡是愛戀的寵溺:“我不在府裏,你自己一切都在小心,知道嗎?”寵溺之中也帶著絲絲的擔憂。

雲翹急急的握住他的左手:“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突然之間要出征,皇帝明知道你有傷在身的!他怎麼可以這般冷血!他這分明是……”

“噓!”赫連非逸對著她做了一個別說話的動作:“沒事!你要相信我!不會有事!隻是漠涼那邊外一些草寇在年關迎歲之際出來想賺上一票,沒什麼大不了的!幾個草蔻,隻是不能陪你迎歲守歲!你今年是初在府上迎歲,我卻不能陪在你身邊!”

雲翹搖了搖頭,表示她完全不在意這個。“草寇?幾個草寇為何在你出征?漠涼那邊的官衙難道沒有都沒有人嗎?”雲翹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的這事不可能這麼簡單的!

赫連非逸淡淡的淺淺的一笑:“放心吧!不會有事!保家衛國,給百姓一方樂土本就是我份內之事!相信我!嗯!”

雲翹還想說什麼,但是在看到他那略帶擔憂她的眼神之後,將那欲說出的話給吞了回去,她不想讓他擔心,他說相信他,那她一定會相信他!對著赫連非逸嫣然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也是,要照顧著自己的身子,知道嗎?”

赫連非逸猛的一點頭。

“讓淩晨和紅袖跟你一道去!”雲翹不放心他的傷,淩晨可以照顧他的傷勢,紅袖可以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赫連非逸搖了搖頭:“淩晨自是跟我一起去,紅袖留下,你獨自在府內,我不放心!你赤手空拳,不會一點防身之術,紅袖留在你身邊,我也安心一點!”

“我這能會出什麼事?”雲翹更擔心他:“紅袖跟你一起去,給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有傷在身,飲食方麵更是要多注意的,不能有一點馬虎!”

“行了,別爭了!聽我的!就這麼定,紅袖留在府內!”赫連非逸一臉沒的商量的表情。“別讓我擔心你!”

雲翹突然之間覺的好窩心,心中一陣曖意流向全身,慢慢的散開!她知道,赫連非逸是真的在意她,關心她!從他的雙眸裏,她看到了自己,清清楚楚!她相信赫連非逸不會讓她失望,微笑慢慢的在她臉上泛起,再漾開,猶如那三月的春風吹過湖麵一樣,泛起了一層鱗鱗的波光,一圈連著一圈,直至邊際。輕輕的踮起腳尖,緩緩的湊上自己的雙唇,在他的唇上淺淺的印上一吻:“我都聽你的!你放心,不用擔心我,我在家裏等著你!”

我在家裏等著你,在家裏等著你,等著你!這句話深深的刻在了赫連非逸的腦海裏!家,原來他有家!她說在家裏等著他,這裏就是他們的家!是他與她的家,他們在這裏相識,在這裏相知,更在這裏相許!

輕輕的將她擁入懷:“好,你在家裏等著我!”

片刻的柔情,片刻的傾訴,短暫的相擁,帶著不舍,帶著依戀,赫連非逸與淩晨告別雲翹與紅袖,揮了揮手,大步離去。

見著赫連非逸那漸行漸遠的身影,雲翹的左眼突然猛的跳了幾下。

太陽依舊高掛於頭頂,曖曖的金色照滿大地,冷風輕輕吹過,樟樹那翠綠的葉子迎風飄動,似是和雲翹一樣,在與赫連非逸暫時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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