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知父皇所言何意!父皇的話,兒臣句句銘記在心,一刻不曾忘記!兒臣也從未奢想過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兒臣自認為一直兢兢業業的做著自己的本份,從不曾逾越半步!不知父皇所言是何意!”赫連非逸不卑不亢的對著赫連夜說道。

赫連夜冷颼颼看著赫連非逸,怒火再次在他身上燃燒起來:“朕今日去皇陵,除了你知道沒有知道!你敢說路上那些刺客不是你安排的!你以為除了靳兒,你便有機會了!朕告訴你,你……赫連非逸,不過隻是一個低賤的賤種,朕認了你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別想有其他的想法!”

賤種?雲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赫連夜!原來這樣的話真的可以自一個父親的嘴裏說出來!赫連非逸是賤種,那他赫連夜是什麼?賤種他爹!赫連非逸再賤,也是你的種!

赫連非逸揚起一抹冷冷的澀笑,突然將手中之劍,劍鋒向自己,劍柄遞於赫連夜:“既然父皇是如此認為,那不如今日就由兒臣為父皇的兒子償命吧!”

赫連非逸,你瘋了!雲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赫連非逸,對著他猛搖頭!她知道,這會赫連夜正在怒頭上,保不準他真的會這麼做的!

赫連夜一手接過赫連非逸遞上來的劍:“你別以為朕不敢!朕今日就除了你這孽種!”

“不要!”雲翹一聲大喊。

“嗤!”赫連夜手中的劍穿過了赫連非逸的肩丫。

“王爺!”

赫連非逸連眉頭也未皺一下,就那樣立在原地,由著赫連夜親手拿劍刺穿他的身體。

“父皇,你刺偏了!”赫連非逸無事般的看了一眼那依舊還插在他身體裏的長劍,不鹹不淡的對著赫連夜說道,似是那劍刺的根本不是他的身體,而隻是一柄樹杆而已,沒心沒肺般的向後退兩步,硬生生的一寸一寸將自己的身體自那劍內撥出來,而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心髒處,對著赫連夜冷冷的說道:“父皇,你應該一劍刺向這裏,你刺在這裏,兒臣死不了的!”血慢慢來的由裏而外流了出來,然,赫連非逸卻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對著赫連夜繼續說道:“父皇可以再來一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不管是君還是父,兒臣都沒有理由不死!”

“非逸!你別這樣!”雲翹很是心疼的抱著赫連非逸,雙眸含淚,心也跟著赫連非逸一陣一陣的抽痛!她知道,赫連非逸痛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你別以為朕不敢!”赫連夜怒瞪著赫連非逸,眸中一片噬血的腥紅:“朕不會讓你一劍死的那麼痛快的!朕恨不得在你身上多刺向個窟窿!以泄朕這些年來的心頭之忿!靳兒的身上多出一個傷,朕會在你身上十倍的要回來!”

抱著赫連非逸的雲翹聽到赫連夜如此無情的話語,身體為之一怔,作為一個父親,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赫連夜,你不配作一個父親!你真的不配做赫連非逸的父親!

赫連非逸,你的心該有多痛!雖說他們兩個身世有些相同,但至少,楚靖商做為一個父親雖不喜歡她,但也從未想過要她死!而赫連非逸,他該有多大的勇氣,大多的頑強,才能活到今天!赫連夜,他的生父,卻每時每刻的盼著他死,而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狠絕的話來!

赫連夜!你真的不配做一個父親!為何麗妃犯的錯,要赫連非逸來承擔!他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在麗妃體內翻的種,赫連非逸也不會存在!所以歸根結底,這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你,赫連夜!如果你夠愛江纖月,你就不會娶了一個妃子又一個妃子!如果你很愛皇後,你應該後宮盡廢,唯她一人!但是,你卻沒有!你可以接受其他妃子為你生下的孩子,為何獨獨不能接受赫連非逸!他是無辜的!她很想對赫連夜大吼,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此時的赫連夜完全就是一頭發了瘋的瘋狗一般,見誰咬誰了!

赫連非逸輕輕的頒開雲翹那緊緊的抱著他的手,對著她釋然一笑。

“既然父皇如此憎恨兒臣,兒臣無話可說,兒臣就站在這,父皇愛捅幾個窟窿便捅幾個窟窿!兒臣毫無怨言,直到父皇解氣!兒臣的命本就是父皇給的,這二十五年,已經是兒臣賺到了,如今父皇欲收回兒臣的命,兒臣自然無話事說!”赫連非逸說的冷冷清清!

“好!朕成全你!”赫連夜一聲怒喝,執劍又欲往赫連非逸身上刺去!

天突然變黑了,原本晴空萬裏,豔陽高照的天,突然之間說變就變了!一片烏雲密布。

“轟!”一陣本不應該在這個季節出現的雷聲,卻在這個時候如不服氣般的淩空響起!隨著這一陣雷聲,閃電也有那一片烏雲密布的空中一閃而過!

“轟!”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隨著這雷聲,如豆大般的爆雨傾盆而下,夾雜著爆雨而來的是黃豆般大小的冰雹!

本不應該在這個季節裏出現的,卻都在這一刻全都出現了,閃電,雷聲,冰雹!

似乎這一切都在為赫連非逸有聲的抗議著!

赫連夜愣住了!拿著那劍的手微微的抖了兩下!

“皇上!”那隨赫連夜一起來的太監,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在哪拿了一把油傘,趕緊將那油傘往赫連夜身上遮去,任由著冰雹與爆雨在自己的身上猛列的敲打著!

赫連非逸雙眸直直的盯著赫連夜,眸中盡是無盡的堅韌!那眉宇間隱約的透著一股赫連夜熟悉的感覺!

“王爺!”淩晨為赫連非逸撐起傘,卻被赫連非逸推至一旁,不需要有人為他撐傘。

突然之間,赫連夜似乎覺的,站在他麵前的不是赫連非逸,而是二十幾年那與他時常拌口角,與他做對卻也讓他心馳神往的江纖月!

“月兒……”赫連夜失神了,朦朦朧朧之間,迷迷糊糊的就這麼叫了一聲。

“父皇為何不動手!”赫連非逸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赫連夜這才回過神了,雙眸緊緊的一閉,再度睜開,隻見站在他麵前的依舊是赫連非逸。

“咣!”一個甩袖,將那長劍往地上一扔:“朕暫時先留著你這條賤命!你最好祈求靳兒安然無事!還有朕一定會嚴查此事,如若讓朕知道,此事與你有關,朕一定要了你這條賤命!”憤然一個轉身,甩袖離去!

那隨身而來的太監趕緊快步跟上,將油傘緊緊的撐在赫連夜的頭頂。

血隨著雨水從赫連非逸的身上由上往下的淌下,腳下,鮮血染紅了一片!隨著那雨水慢慢的不斷向外流去。

赫連非逸定定的站著,一動不動,似是被人點了穴一般!

雲翹一個撲身,緊緊的抱住赫連非逸的腰:“逸,你不要這樣!就算所有的人都遺棄你!你還有我!你還有雲翹!我們進去!你的傷不能進水!”

“啊……”赫連非逸終於失控了,仰天一聲大喊!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父不疼母不愛也就算了,為何就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時刻想要他的性命!既如此,何必生下他!

“王爺!”淩晨扔掉手中的傘!如果可以,他願意替王爺受這一劍!

“淩晨,快點……”雲翹一聲大喊,心中是無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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