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

偏效別苑的那處府邸,那疊起不不的假山依舊矗立著,那潺潺的流水依舊由上而下的暢流著!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假山下的池裏,睡蓮早已不見的蹤影,唯剩幾杆延長的蓮杆漂浮在池麵,幾條錦鯉在那蓮杆之間擺著錦尾來回的遊動著!

園中那一片的木槿也隻剩下了光光的樹杆,葉兒早已飄落於地!

地上鋪著一層白白的薄薄的積雪,兩排腳印清晰的印在那一片雪白之上,腳印一路由下而上通上那假山之頂的涼亭!

假山上的涼亭,四周垂掛著月牙白的錦綢,唯那正麵之處的錦綢向兩邊挽起!冷風吹過,那月牙白的錦綢迎風舞起,與那亭外一片的雪白是如此的相襯!

亭內,那把上好的古琴依舊擺放於那正中央,赫連非靳還是一襲純白色的輕衣,不帶任何一絲的雜色,就連那鑲邊也是用的同一色係的純白!

此刻,他那修長的雙手輕輕的擺放在那七弦琴上卻沒有撥動那琴弦,那比女人還要妖美上幾倍的臉上是一片的陰柔,那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的眯起,豔紅的雙唇輕抿著,嘴角帶著半絲的冷淡!

“叮!”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撥了下琴弦,琴弦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你說雙魚玉佩在赫連非離的手上?”赫連非靳沒有轉身,充滿戾氣的聲音自他嘴裏傳出,清清冷冷。

他的身後,站著一妙齡女子,穿著一襲淺綠色的綢衣,她的臉上也用著一方淺綠色的麵紗遮著,正對著赫連非靳很是恭敬的微側著腰!

“屬下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主子所說的雙魚玉佩,屬下隻見著了玉佩的一半赫連非離放於腰帶處時,隻露出了一半!但是那露出的一半,確是與主上給的那玉佩的畫樣一樣!”女子很是恭敬的說著,不敢有半絲的怠慢!

“嗆!”琴弦再次發出一聲清脆的弦響。

一陣冷風吹起,涼亭四周的錦綢又是一陣輕舞,女子那遮於臉上的麵紗也隨著那突起的冷風飄起,一個回旋,向那空中翩然飄起!隨著那麵紗的吹落,女子的容顏一一覽無遺,露出了綠翠的臉蛋!

赫連非離嘴角冷冷的一揚:“赫連非離!沒想到那個劫去雙魚玉佩的人竟然是赫連非離!哼!本宮倒是忘記了這皇室之中還有一個赫連非離的存在!沒想到他倒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收回那放於琴弦之上的右手,手指輕輕的撫上自己的鼻尖,一臉的深不可測。“那赫連非離有什麼動向?”

“赫連非離對張靜儀的態度明顯已不似從前,這幾日也是整日整日的不在府內!似乎外麵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忙著!”綠翠一臉恭意的對著赫連非靳說道!

赫連非靳眉著一擰,起身,一個旋轉,轉向綠翠,有些居高臨下的附視著綠翠:“你和張靜儀之間的恩恩怨怨,本宮沒心情管!你愛怎麼解決張靜儀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話峰一轉,言語一重:“既然赫連非離有異心,那你就給本宮好好的看著!一有任何異常,隨時通傳本宮!有必要時你也可以找周通,他會助你一臂之力!”

“是!屬下知道!”綠翠對著赫連非靳抱拳半屈!

赫連非靳回轉過身,對著綠翠揮了揮手:“退下吧!”

“屬下告退!”綠翠側了側身,轉身離去!

赫連非靳在古琴前坐下,衣袖一提,雙手一展,手指一挑,在那琴弦上輕輕的撥起,隨著他的撥動,七弦琴發出優揚動聽,清脆入耳的琴聲!

“唴!”琴弦斷了一條!

“嘭!”赫連非靳無比憤怒的將雙手往琴麵上一拍,又是:“嘭!”的一聲,一把上好的古琴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妖治的臉上明顯的憤怒無比了,那狹長的丹鳳眼裏透露著的盡是陰霾!

赫連非離,沒想到你給本宮來這一招!這些年來,本宮倒真是沒把你上心當回事,原不想,你也誌在此!赫連非逸都不是本宮的對手,區區你一個赫連非離還掀起多大的風浪!

你以為將這雙魚玉佩拿到手便可以了嗎?那日在朝堂上所說的話,看來你真是一個字也聽進去!

玉佩之於本宮來說,那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在你們手上,那全不過隻是一方死物而已!你就當著他是寶吧!

赫連非離的臉上盡是狠戾的陰霾,與那一身的潔白是成了如此鮮明的對比!

瑞王府。

楚予梅端於桌前,做著自己手中的女紅!

“扣扣扣!”門框上傳來了輕輕的扣門聲,楚予梅放下手中的女兒,抬頭尋著聲音望去,隻見綠翠側站於門沿邊,手裏拿著一匹上好的綾綢!

“綠翠姑娘,王妃有何吩咐?”楚予梅輕輕的一抬眸淡看綠翠一眼,而後便如無事人一般,繼續著手中的女紅!

“綠翠見過楚側妃!”綠翠將手中那綾綢往桌上一放,對著楚予梅行了個禮!

“綠翠姑娘是王妃跟前的紅人,予梅怎敢勞綠翠姑娘為我行禮呢!”淡淡的說著略帶諷意的話!

綠翠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的說道:“楚側妃是王爺的側妃,綠翠雖是王妃的人,卻也不過是下人一個,見了主子行禮,那是奴婢份內之事!這是王妃賞側妃服侍王爺辛勞的,側妃請收好!綠翠也好回去向王妃回話!”

楚予梅連看都沒看那綾綢一眼,哼哼的聲音自她鼻孔中傳來:“王妃沒下什麼藥嗎?”

綠翠身子微怔了一下:“側妃這話何意?”

“何意?”楚予梅放下手中的女紅,雙眸冷冷的對上綠翠,似笑非笑的看著綠翠:“綠翠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呢!”

綠翠回以楚雲翹一抹冷冷的眸光:“側妃有話直說,綠翠不喜歡拐彎抹角!”

楚予梅揚了揚嘴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與我娘親接頭,要我娘促成瑞王爺與楚雲翹之間的婚事的那個人是你吧?綠翠!”

“然後呢?”綠翠不鹹不淡的看了眼楚予梅。

對於綠翠的表現,楚予梅倒是意外了一下,隨即,臉上再次抹起一抹深深的假笑:“如今這事,也就是天知地知,你知張靜儀知,當然還有我知了!你說,如果王爺知道其實早在楚雲翹進府前,張靜儀那肚子裏的孩子便已死於腹中了,那王爺會是怎麼樣的表情?”楚予梅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綠翠!

“你覺的呢!”綠翠同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但話剛一說完,那人便如鬼魅一般的飄向了楚予梅,手指一張,扣向了楚予梅的咽喉處,對著楚予梅森森然的說道:“隻要我這麼輕輕一扣,你便可以和你娘相見了,你覺得王爺會知道嗎?”

“你要幹什麼?”楚予梅瞪大了雙睥,驚恐萬分的看著一臉陰森的綠翠,娘啊,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這綠翠會武功!這下她該怎麼辦?

“幹什麼?”綠翠對著楚予梅幹巴巴的說道,手上的力道一鬆,隻見楚予梅像條被人抖散了骨頭一般的蛇,軟啪啪的往桌上垂了去!那雙會勾人般的媚眼也頓時的失去了勾人的光芒,有的隻是驚恐萬分,無能為力的懼怕!

綠翠輕輕的甩了下自己的衣袖:“你是主子,我是下人,你說我能幹什麼?”

“你……你……”楚予梅戰戰兢兢的望著綠翠,她想往後退,可是那雙腿卻被軟化了一般,根本沒有站立起來的力氣!於是,隻能用著驚恐萬分的眼神看著綠翠,有著害怕,也有著半絲的求饒!

綠翠冷冷的一揚嘴角:“隻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你放心,這瑞王妃的位置遲早是你的!”

“你……”楚予梅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綠翠,她不是張靜儀的人嗎?那為何要這般說話,是在試探她還是……楚梅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但是一想到綠翠那如鬼魅一般,可以在一眨眼的功夫,像鬼一樣的飄至她的麵前!對,是用飄的,她根本就沒見著她剛才她的雙腳分開的走動過,那完會就是雙腳並在一起,飄向她的。“你回了王妃,我不會有半點非份之想的,王爺是她一個人的,王妃的位置也永遠是她的,我什麼也不會與她爭的,從今往後,我便安安份份的呆在自己這院子裏,半步不出!”如今她隻想保住她這命。“還有,這些天,王爺根本沒來過我這裏,昨兒是我自進王府來,與王爺的第二次見麵!請王妃放心,我不敢有半點非份之想!”

見著楚予梅這怕死的樣子,綠翠心中一陣的冷嗤。“怎麼可以沒有非份之想呢!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隻要你乖乖聽從我的話,這王妃之位遲早是你的!怎麼,你沒聽清楚嗎?”

楚予梅幹幹的一笑:“綠翠姑娘,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開玩笑?”綠翠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楚予梅:“楚側妃,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見著綠翠那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後,楚予梅知道了,綠翠不是在開玩笑,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她不是對張靜儀很忠心的嗎?怎麼這會倒反戈相向,自己個窩裏反了?那是不是說這形勢對她有利了!於是,楚予梅趕緊一整自己的心態,對著綠翠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那綠翠姑娘希望我怎麼做?”

綠翠指了指那放於桌上的綾綢:“這不是給你送機會來了嗎?昨兒在門外,你不是聽的一清二楚了嗎?還用得著我再教你嗎?”

那好不容易站起來的雙腿猛的又抖了一下,楚予梅一臉的尷尬,原本她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聽到了張靜儀的說話,卻沒想到,她所有的動作都早早落在了綠翠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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