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鬆了手,飛哥趕緊把手縮回去,另一隻手捂著手腕,臉皺成了一團,敬畏地看著江年,“這位姐姐,這場子也不是我的,上麵還有人呢。你們要是贏得太多,我沒辦法向上邊交待啊。”
多說多錯。
飛哥自己也意識到說漏嘴了,那番話的意思不就是賭場霸道,隻許自己贏不許客戶贏嗎?
這話讓一群人抓到了把柄,情緒更加激動。
先前那人依然站在江年背後,這兒他認為最安全,朝著飛哥叫囂著,“總之進了我口袋的,休想我再吐出來。”
“你們說是不是?”他不忘火上澆油,繼續慫恿其他人。
涉及到真金白銀,沒人樂意往外推,“就是,是我的就是我的。”
“誰讓你們手氣不好的。”
江年嫌棄身後的家夥音量太大,麻溜地往旁邊一讓,把身後的家夥暴露在了飛哥眼裏。
飛哥用眼神刷刷地朝著那家夥扔刀子,顧忌著江年,沒敢上前動手,“那你們想怎麼著?”
沒了江年在麵前擋著,那人的聲音頓時低了下去,支支吾吾,“我,我~姐姐,我們都聽您的。”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江年才是能扛事的那個,渴望的眼神看向江年。
其他人的想法跟他差不多,於是齊刷刷看向江年。
江年思考片刻,“既然你說你懷疑我耍詐,那麼你來跟我賭一把,一把定輸贏。贏了,贏的錢讓贏的人帶走,輸了,錢就不要了。”
飛哥猶豫了一會兒,下了決心,“行,不過跟你賭的,不是我,是場裏坐鎮的行家。姐姐,您別怪我,今兒開銷太大,我得找個理由跟上麵解釋。”
江年無所謂,“隨便。”
飛哥下令,“清場,把老魏請過來。”
話音剛落,一位年紀四十來歲的人走過來,一身唐裝,頭發一半白一半黑,聲音低沉,“這麼熱鬧,怎麼不早點叫上我。”
老魏在場子裏顯然是比飛哥更高級別的職務,一個場子的坐鎮,可不是誰都能請到的。
他眼神犀利,打量著江年,“習慣哪種玩法?”
江年說,“既然衝突是玩骰子起的,那就用骰子來結束。”
飛哥湊到老魏耳邊說了幾句,老魏不耐煩地把人撥開,“囉嗦。”
當著一眾黑西裝的麵,被老魏嗬斥,飛哥卻不敢有半點不滿。
荷官早就把桌麵整理好,讓開位置,恭敬地請老魏上位。
江年和她的臨時跟班們在老魏對麵,江年坐著,其他人默契地站在她身後,又拉開一定距離,免得影響她的發揮。
這一把,關係到他們能不能把贏到的錢落袋為安。
老魏的手指在桌麵上規律地敲擊著,連同呼吸都在調整。
飛哥等人大氣不敢喘,怕打擾到老魏的入定。
老魏睜開眼,對江年說了一句,“開始。”
隨機操起麵前的筒子,一把裝進三顆骰子,勻速地單調地晃動起。
表麵上好像很簡單,實際上,速度是勻速的,力度卻是起伏不定。即使耳力過人,也難免被老魏的節奏帶著走,導致最終節拍錯亂,完全無法辨別出骰子的點數。
搖晃了幾十下,老魏把筒子往桌麵一放,雙手離開,“可以了。”
江年一點都沒猶豫,“小。”
老魏臉上的氣定神閑都沒有了,取代的是一臉的驚愕。
作為搖骰子的高手,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骰子點數是大是小。
就是因為太知道了,才知道江年的結果是對的。
這小姑娘,比他想象中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