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領著兩人,撥開了工人們,走到最前麵,“行了,別吵了,老板到了。”
對方最前排有三個人,膀大腰圓的,眼睛瞪著,看上去很不好惹。
為首的那個個頭最高體格最結實,左臂上纏滿了花紋。聽到工頭的話,他的眼睛陰森森地掃視過來,上下打量著蔣嘯,眼神從不以為然變得稍微警惕了些。
看來蔣嘯和他不相上下的身高體格,帶來了差不多的壓迫感。
花臂男斜著眼,“你就是老板?能做主的?”
蔣嘯語氣很不耐煩,工地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燒錢,被這群人無端端地拿一個可笑的理由就阻止了開工,他的態度肯定是好不到哪裏去,“有屁就放。”
花臂男被噎住了,他沒想到麵前的年輕老板這麼不客氣。遇到這種事,不應該先態度放低一些嗎?
可惜蔣嘯的脾氣從來都說不上好,凡事都喜歡硬杠,願意講道理,也不怕動拳腳。
尤其是這個行業,魑魅魍魎多得很,今天退一步,明天就會冒出來一大堆。
加上花臂男這長相作派,看上去也不像是願意講道理的,蔣嘯自然選擇了直接杠的應對方法,簡單粗暴,節省時間。
花臂男有點羞惱,當著這麼多小弟的麵,他這個當老大的不要麵子嗎,這小子上來就這麼衝的語氣,他也懶得裝了,“你們這工地收攤,別開工了。”
蔣嘯譏諷地環抱著雙臂,“你算老幾?哪個部門的?讓我停工,通知文件在哪?什麼理由?”
花臂男還沒發話,他的小弟之一急著表現,直接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彈簧刀,刀尖對準蔣嘯,“少廢話,我們老大說什麼,你照著做就是了。”
蔣嘯的臉徹底陰沉下來。花臂男是老大,他也是,他當大哥都多少年了,群毆這件事,他熟悉得很。
花臂男沒有嗬斥小弟,一來是底下人對他的擁護讓他很有麵子,二來,要是小弟掏出刀子就能解決,他也省了不少事。
“動什麼刀子啊?”圍觀了許久,看見雙方遲遲沒有進入正題,江年不耐煩了,“說說吧,什麼理由讓工地停工?”
花臂男早就留意到江年。工地上出現的女性很少,多半都是文職。在他的印象裏,都是嬌滴滴的形象。
於是他的語氣變得輕佻,一雙眼睛像是X光機盯著江年不放,嘴上說,“小妞,不關你的事。躲一邊去,當心哥哥誤傷到你。”
蔣嘯的神色變得古怪,調戲江年,花臂男是個勇士。
江年倒沒有發火,像是聽不出花臂男話裏的意味,“廢話太多,有理由就說,沒理由就滾。耽誤了開工,你賠得起嗎?”
比起被蔣嘯回懟,被一個女人回懟,顯然讓花臂男的火氣更大,他咆哮著走過來,伸手就要打,“男人說話,女人~”
“啊!”
最後幾個字都沒說出來,突然一個大轉彎,慘叫聲衝破雲霄。
江年扭著花臂男的手腕,又問了一次,“理由?再不說,手給你折了。”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花臂男肯定,江年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他小心地護著手臂其他部位,生怕手腕被弄脫臼了,臉都痛成一團,“說,我說!”
小弟們想上前護駕,花臂男生怕他們的莽撞激怒了江年,趕緊嗬斥,“幹什麼幹什麼?都給我滾下去!”
連續大吼了幾遍,小弟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去,一個個仇視地瞪著江年。
既然對方展現出了實力,花臂男的輕佻和不屑早就收回去,露出一個近乎討好的笑容,“這位美女,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扭著,我太痛了說不出來。”
江年和蔣嘯交換一個眼神,江鬆開了手,“說吧。”
花臂男握著自己失而複得的手腕,呲牙咧嘴,“美女,你們這工地跟我們村裏的財神廟挨得太近,說不定一錘子下去就把村裏的財神給氣跑了。”
胡說八道到這個地步,江年和蔣嘯連生氣都覺得懶得。
蔣嘯問,“放心,我馬上安排人把界限劃分清楚,絕對不會碰到。”
花臂男哼了一聲,突然想到江年的牛勁,不敢哼了,“財神脈是一體的,劃分得清楚嗎?”
江年問,“這麼大件事,當初部門規劃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去提出來?偏偏在施工的時候過來搗亂?”
“部門惹不起,工地你們就惹得起了?”
一番話堵死了花臂男的所有理由,花臂男悶哼著,“反正不行,這是村裏的決定。”
江年攔住了想發脾氣的蔣嘯,“走吧,帶我們去村裏能做主的人那裏,當麵把道理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