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安全有了保障,梁家華的精力也能分出一部分思考生存以外的問題。
跟蹤他的殺手,他最初以為是莊秉清派出去,因為當時他剛私自帶走莊秉清的兒子,那麼巧,殺手就出現了。
但是冷靜下來重新思考,梁家華不認為殺手是受到莊秉清的委托,“莊秉清兒子身邊連一個保鏢都沒有,顯然他對那個孩子並不是很重視。而且殺手來得很快,當時我肯定莊秉清自己都還不知道孩子不見了。”
“如果他都不知道孩子不見了,那麼怎麼會安排人跟蹤我?”
“結論隻有一個,那個殺手或許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衝著孩子去的。因為我搶先得手,殺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也一並解決了,或者還可以把事情推到我頭上。”
梁家華越是分析,越後怕。那時候他被郭元啟和莊秉清逼到了絕路上,每天都要東躲西藏,過得像一隻下水道的蟑螂那樣心驚膽戰,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怕到不行。
在極端的壓力環境裏,大腦完全無法進行理性的思考。他唯一想的就是,就算自己活不了,也要拉上郭元啟或者莊秉清來墊背。
考慮了郭元啟和莊秉清的所有人際關係後,梁家華選擇了安保最為薄弱的莊秉清的兒子下手。
出發點很下作,但是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聽完梁家華的分析,江年想了想,“雖然我覺得我的想法很俗氣,但是應該最接近事實。”
其他人都看向她。
何偉問,“江老師覺得是誰?”
江年問梁家華,“莊秉清的太太,你調查過嗎?”
梁家華回答說,“調查過。那位太太出身顯赫,可惜十年前經營不善損失了不少,一直都沒能恢複元氣。”
他又想到了其他一些事,“當初那位太太和莊秉清結婚,本城人都感慨莊秉清攀上了一戶高枝。那時候莊秉清隻是一個普通中產家庭出身的,和他太太的家境差距很大。”
“沒想到幾十年後,莊秉清成了新貴,他太太娘家卻落魄了。現在他太太和他的地位完全顛倒,對於他頻頻出軌,他太太都不敢指責。”
江年搖頭,“不是不敢指責,隻是悶聲幹大事而已。”
梁家華一驚,聽懂了江年的話,“你是說,殺手接受的是莊秉清太太的委托?”
江年說,“十有八九。你說莊太太是豪門出身,那種出身的人不可能膽小怕事,願意忍氣吞聲,無非是所求更大。”
“你說過,莊秉清對那個孩子並不是很看重。莊太太拿那個孩子來殺雞儆猴,不至於讓莊秉清徹底翻臉,又能威懾他,起碼會讓莊秉清收斂一些。”
“莊秉清也應該清楚,莊太太這類人,從雲端跌落下來,要麼跌死,要麼瘋狂。看來莊太太是屬於第二種。”
“反正家世已經沒了,大不了和莊秉清同歸於盡。大概那位莊太太就是那樣想的。”
梁家華和蔣嘯等人來不及稱讚江年的想象力,江年又把自己的分析全部否決了,“那隻是最尋常的一種推斷。”
“如果說莊太太是想報仇,那麼十年前她為什麼不那麼做?非要等到這個時候動手?”
“我有另外一個想法,”江年說,“如果莊太太手裏拿到一些證據,證明她娘家的落魄是莊秉清參與搞了鬼,那麼她的複仇從現在才開始,也就能說得過去了。”
最後,江年作出決定,“看來,我們可以把莊太太作為一張殺手鐧,反正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