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啟和莊秉清,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在他們的裏應外合下,很少有人能抗得雙重壓力。
眼看著章文華的表情從反對到屈服,莊秉清適時地出麵了,“章生,其實你也不算做了壞事。我們是什麼?我們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要麵對重重艱難險阻。不是有一句話嗎?任何結果都是自己的選擇。”
“你所做的,無非是把一個選擇放在他們麵前。至於選擇與否,那是他們的事情了。”
“章生,要成大事,就不能優柔寡斷啊。”
章文華麵上繼續扮演著悲情角色,心裏則撇嘴。
話真多啊,一套一套地,好話孬話都讓你給說完了。
說到差不多了,莊秉清和郭元啟趁著章文華不注意,交換了一個眼神,提示著大魚跑不掉,可以收網了。
郭元啟說,“那章生,我們是達成一致了?”
章文華揉著額頭,“我還有的選嗎?說吧,郭董,我要怎麼配合你們?”
郭元啟說,“很簡單,隻要章生願意動用你的人脈,把資金籌集起,到時候我會給章生一條轉賬路徑,章生按照路徑轉賬就是。”
為了鞏固章文華的信心,郭元啟特意強調,“放心,章生,你我已經是朋友了。對待朋友,我郭某人絕對是兩肋插刀的。事成以後,章生該得多少,我一分都不會差,一秒都不會耽擱。”
圖窮匕見了。
被逼上了賊船的章文華,索性也撕下了溫文儒雅的表皮,露出獠牙,“郭董既然這麼說,想必也是知道一句話的,那就是口說無憑。郭董說把我當成朋友,那麼我向郭董要一份協議,郭董不會拒絕吧?”
聽到“協議”二字,郭元啟眼裏迅速閃過一絲陰霾,他微不可察地給了莊秉清一個眼色,莊秉清頓時皮笑肉不笑,“章生這是信不過郭董了?”
哦喲喲,這就按捺不住,紅臉白臉的角色都調換了。
倘若章文華是單槍匹馬,在絕對不知情的前提下麵對郭元啟和莊秉清的聯手威逼利誘,那此刻他再如何都會心神不寧。
但是有了杜廣明的提醒,加上他知道杜廣明和江年就坐在大廳裏,隨時會接應他。有了底氣,他自然可以從容地麵對這場好戲。
怎麼不是好戲呢?每個人都很真誠,很投入,他也盡心盡力地貢獻了超常的演技。
房間裏的三個人,個個都是影帝的有力競爭者。
在來之前,章文華和杜廣明、江年已經商量好對策,章文華最大的目的就是拿到和郭元啟直接簽署的協議。
有了梁家華作為前車之鑒,他們對郭元啟的手段有了足夠的認識。這人是條老狐狸,當時給梁家華的轉款路徑,他是半點不沾邊。
錢到手了,他也全身而退,所有的責任都堆在了梁家華身上,導致蔣嘯等受害者明知資金的最終接收人是郭元啟,但就是找不出最直接的證據。
第一次的試水獲得了巨大成功,這麼好的法子,郭元啟和莊秉清哪裏舍得就此擱置?
麵對莊秉清隱含威脅的指責,章文華拿出起氣勢,“莊生倒也不必如此質問我。作為生意人,我隻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多一分保障。這點合理的要求都無法滿足,讓我未免懷疑莊生和郭董的誠意。”
他越說越氣憤,再次起身,“雖然我章某在本城根基淺人脈不足,但是非要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
“我想那樣的場景,郭董和莊生和我一樣,都是在盡量避免的吧?”
江年和杜廣明是沒在現場,這時候也不存在什麼連線直播。要是他們在現場看到,絕對會給章文華頒發影帝獎杯,這演技,爐火純青出神入化,活生生演出了一個被逼到懸崖邊上殊死一搏的悲壯形象。
郭元啟的眼神凝重起來。就像章文華說的,他的確不願意走到那一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場,他能免則免。
“哈哈,章生的話太重了。沒必要,真的沒必要。”郭元啟退了一步,“我同意跟章生簽署協議。三天後,還是在此地,我和章生簽署協議,章生看怎麼樣?”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章文華成功完成任務,麵上還是要裝一裝的,免得打草驚蛇,“郭董都退一步了,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三天後,還是在此地。我靜候郭董。”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