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分析到這裏,關鍵問題來了。

找到梁家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機,他可以成為起訴郭元啟和莊秉清的證人。麻煩的是~

大家的眼睛很有默契地看著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

蔣嘯谘詢其他人的意見,“孩子,怎麼處理?”

何偉為難地說,“雖然把他送到警察局去是最好的,但是~”

大家都明白他沒說出口的話。

把孩子交給警察,一定會被追問孩子的來曆,以及送孩子過去的人跟孩子是什麼關係。

說不定莊秉清那邊已經發現和報警了。

還有追著梁家華和孩子過去的殺手,誰知道對方有沒有跟過來。

情況變得更加危險和複雜,但是意外的是,在場的人都沒有心驚膽戰的感覺。

蔣嘯幾人本來就是敢拚敢做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千裏迢迢跑這邊來做生意,在家門口美滋滋賺錢不好嗎?

對他們來說,過分平淡就是最大的壞處。

跑了這麼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家裏的關係也無法庇護,但是這樣的處境最能鍛煉個人的心性和手段。

剛開始,家裏的長輩都不怎麼讚成,逮著機會就想勸他們回去安安分分做一份事業。隻是幾年下來,每一次回家,他們都會讓長輩們刮目相看一次,也讓長輩們感慨,放出去的鷹,才能真正成長,於是不再勸說,就把自己當成孩子們的後路。

至於何偉,他的情況更加尷尬和複雜。他就一門心思要做出頭,徹底地把自己從外公家摘出來,讓別人提起他,就是何偉,而不是某某的外孫。

他要為了他自己,不再為了他的母親。

何偉想通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哪怕是親人,都不該去試圖控製。

所以遇到這樣的情況,幾個人的興奮遠遠超越了恐懼。

不過嘛~

蔣嘯瞄了一眼江年,有事就問江老師,不知不覺成了他的習慣,“江老師,~”

江年接過話,“嗯,等天黑了,我把孩子送過去。你們有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這裏,不怎麼安全。”

雖然蔣嘯在門縫裏盯了幾分鍾,並沒有陌生人跟上來,但是他們麵對的,無論是郭元啟還是莊秉清,都是絕對的地頭蛇。

而他們對這座城市的認識,還不如一個本地人,更遑論跟郭元啟和莊秉清這種根基深厚人脈廣泛的地頭蛇比。

江年帶梁家華和孩子過來時,三個人的組合比較顯眼,匆忙間也沒留意到那個殺手究竟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江年總不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吧?不過她手下還是太留情了,起碼應該再補上一腳,把對方給踹暈的,那樣就少了很多後患。

失策,實在是失策。

聽到江年說要把孩子送到警察局,梁家華抱住腦袋,不可置信,“完了,徹底完了!送到警察局,我肯定也得進去。我要是進去了,能不能活著出來,誰知道呢?”

江年搖頭,“放心,梁生,你活著才有意義。你還得出庭作證呢。反正我絕對不會讓警察找到你的。”

蔣嘯他們正在商量下一個落腳的地方,江年終於想起了杜廣明,“糟了,老杜。我還沒跟他說呢。”

她用房間裏的座機,試著撥出了杜廣明房間的號碼,希望能有人接聽。

好在杜廣明和她在街上分散後,馬上回到房間等她的消息,“小江,事情怎麼樣了?”

江年長話短說,“那人就是梁家華,他和郭元啟起了內訌,對方可能正在找他。我現在把他帶到蔣嘯這兒了。”

杜廣明和江年的思路一致,“我給你們一個地址,你們分批次過去。一路上難免人多眼雜,加上郭元啟那人的眼線不少,說不定已經有人注意到你們了。”

江年說,“我也是這麼想的,行,我馬上跟他們說。以防萬一,我暫時不回去住處了,等解決了這件事再回去。”

“老杜,你也注意安全。”

杜廣明說,“你們好好的就行。我抓緊時間把商會的事情辦完。”

掛斷電話,江年把地址告訴了蔣嘯他們,“你們分批次出去,房間照舊留著,別讓人知道你們退房了,這樣可以爭取轉移住處的時間。”

“我帶著孩子出去轉轉,天黑了就送他去警察局。”江年從床上抱起孩子,“你給他喂的什麼藥?這麼能睡?”

梁家華苦笑,“小孩子用的感冒藥,效果真不錯。”

不是被逼到絕境,他也不會對孩子下手。

蔣嘯幾人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擔憂著,“江老師,要不我跟你一起?”

“還是我吧,我身手好。”

“我跑得快。”

江年旋開門把手,“好了,大家都要小心,待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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