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也伸出手,對於這個律師,她可是很好奇的,畢竟這是她建議蔣嘯他們去找到的瘋狗風格的律師,“陳律師,你要是沒來,我也是會去拜訪你的。”
兩人都不是喜歡說一大堆鋪墊詞的個性。陳仲文坐下後,江年立即發問,“你剛才說一個一個聯係的方式太慢了?看來陳律師對我們討論的事情有其他角度的解決辦法?”
陳仲文接過何偉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有一點。不過江老師,能不能讓我先吃兩口墊墊肚子?”
正好有餐車從桌前經過,上麵放置的竹籠被江年一鍋端了,“不好意思。陳律師,你先吃。”
陳仲文吃東西也是又快又急,兩籠糕點下肚,他猛灌了三杯水,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在報紙上登個消息,傳播的範圍要比你們人傳人的大得多。”
“據我觀察,像你們這樣的異鄉人,對本地新聞報刊更熱衷,每天都會關注報刊上的消息。比如規則的變化之類的信息,他們能夠獲取的渠道,也隻有報紙了。”
江年恍然大悟。她怎麼沒有想到把消息登報呢?不過沒想到也有理由。她穿過來的時代,紙媒已經沒落,發達至極的網絡占據了絕大部分消息來源。
隻要擁有一部可以正常上網的手機,來自世界各地的海量信息都會從四麵八方朝著用戶湧來。
99.9%的信息是垃圾,不加以甄別的話,用戶會徹底淹沒在信息的汪洋裏。
而現在,是紙媒逐漸發展到鼎盛的時期。在紙媒背後,是權威和有發布權限的部門。能夠登上有限麵積的報紙的信息,絕對是經過無數道篩選和提煉後呈現出現的極其有價值的內容。
水貨是上不了版麵的。
想通這一點,江年鼓掌稱讚,“陳律師,可行,你的建議太可行了。”
偶遇了江年以後,蔣嘯等人已經把江年看作主心骨。看她讚成陳仲文的建議,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也沒有人反對。
杜廣明更是力挺自己的合夥人,“這個我有人脈,我來辦。”
在座的人以後就是商會的元老,也是天然的同盟。江年對自己人是比較寬容的,她解釋了自己的想法,“我們目前麵臨的最大問題,不是在交易中的不對等地位,而是沒有聲量,沒有發聲的渠道。”
“商會的職責是把所有成員的聲量聚攏,而報紙的傳播範圍廣,這樣會讓更多人知道我們在做這麼一件事。讓成立商會的消息傳播得越遠越好。”
陳仲文幫她補充,“最好是找發行量最大的報紙,盡量避免在娛樂性質濃度高的報刊上刊登,那樣會降低商會的嚴肅性。”
解釋得差不多,杜廣明索性起身,“我馬上去辦這件事。有消息後我會通知你們。”
他看向江年,“小江,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兒?”
蔣嘯馬上說,“杜總,江老師跟我們一塊兒吧。來都來了,我們有好多事情想跟江老師討論。”
杜廣明征求了江年的意見,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茶樓。
這時候,話題轉到了蔣嘯等人起訴家華貿易的案件裏。
陳仲文拿出筆記本,翻開他記錄的幾個要點,“我和司法那邊溝通過了,目前證據基本符合起訴規定,不過缺乏最直接的環節。如果你們提供不了家華貿易和元啟建築之間涉及案件的證據,案件就不能將元啟建築作為追加被告,最終判決也隻會涉及到你們和家華貿易的糾紛。”
“梁家華和家華貿易名下的資產轉移得幹幹淨淨,他人在國外,判決下來執行也是有相當難度。”
“如果是那樣的結局,”陳仲文聳聳肩,“我覺得你們沒有必要繼續投入時間和精力,重新來過還能及時止損。”
蔣嘯可聽不得陳仲文的喪氣話,他知道這是陳仲文設想的最壞情況。作為案件的委托律師,陳仲文有義務把最壞的情況如實告知當事人,“我們既然選擇訴訟,肯定不會半途罷手。這段時間我們也一直都在找兩家公司之間的關聯,就是還沒什麼頭緒。老曹那邊也說很麻煩。”
陳仲文沒有理會蔣嘯低落的情緒,他轉向江年,“江老師怎麼看?”
早在蔣嘯跟她彙報案件進展時,江年就留意到這個問題,她也考慮過不少方法,“梁家華和元啟建築的老板是怎麼認識的?要做這麼大一個局,就隻是他們兩人參加嗎?要是有一個中間人,這個中間人把梁家華和元啟建築老板串連起來,有沒有從中得利?”
“在中間人的手上,有沒有三方共同謀劃的證據?”
確實是一個新思路。
相比起在明處的梁家華和元啟建築老板郭元啟,隱藏在暗處的中間人的戒備心理不會那麼重,前提是真實存在著這麼一位中間人。
眼下的第一步,就是要把中間人的身份確定了。然後才能從中間人那裏入手,找到三方串謀的證據,最終目的是要元啟建築吐出從蔣嘯他們這裏騙走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