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立剛終於被響動驚醒,他看著程大誌,疑惑地說,“我什麼都沒做。小江她,突然就哭了。”
程大誌當然不信,做壞事的人怎麼可能自覺承認,“你下來!不準你跟小江單獨一塊!”
吳立剛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解釋,“程組長,真的,我什麼都沒做啊!小江她是自個突然哭了,我都反應不過來。”
他覺得自個比六月飛雪都冤。
江年哇哇地哭了十來分鍾,把心裏的鬱氣和思念通通發泄出來,逐漸止住了眼淚。
她才發現吳立剛和車窗外的程大誌都在看著她。
在尷尬這一問題上,江年向來是秉持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個原則處理的,她擦了一把臉,語氣裏還有濃重的鼻音,“組長,你幹嘛呢?”
程大誌想給她後腦勺扇上一巴掌,“還我幹嘛呢?你哭啥啊你?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江年吸了吸鼻子,“哦,我這是喜極而泣。”
啥?
你胡說八道個啥玩意?
江年一本正經,“我開著開著,突然覺得自己學會了駕駛,感覺特自豪特高興,然後就想哭了。”
“範進中舉還瘋了呢,我就哭一哭,怎麼了?”
範進中舉後的職位是啥?那是省教育廳廳長,所以人瘋了一小會兒是理所當然。
你就學會一個駕駛,還不是正兒八經的車呢,你就哭成這樣。
程大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下來喝口水,哭那麼久。”
他這一提醒,江年也感覺到口幹。
她麻溜地開門跳下車,跟程大誌一起往地邊走。
她的動作太快,快到吳立剛的“那幫我”三個字都沒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
徒留吳立剛一個人在駕駛室裏幹等。
到了地邊,江年拿了自己的水壺,旋開壺蓋就往嘴裏灌。
別說,哭了好一會兒,身體裏流失了不少水分。
程大誌把旁邊想圍過來八卦的組員都趕到一邊去,無視掉他們目光裏的不滿,小聲說,“感覺怎麼樣?”
江年說,“沒問題。”
程大誌欣慰地感歎,“果然是天意。”
但是江年提醒他,“組長,雖然我可以教,但是你們要負責提供車輛啊。”
再有理論,也得上手才行。
程大誌的臉頓時堆疊成一團,也罷,關關難過關關過,最難的一步都邁出去了,怎麼能倒在這個關口?
一旦成功,可是意味著雙城大隊的飛躍式前進。
想想誰還能坐得住?
江年不管程大誌心裏的七上八下,反正她的責任她已經做到了。
再插手進去,可就沒意思了。
回推土機的時候,江年總算記得把吳立剛的水壺給帶過去。
吳立剛感動得眼裏冒出星星,他猶豫著,給了江年一個消息,“小江,最近縣裏紡織廠要招聘有經驗的司機。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要是考上了,你就可以提前回城了。”
江年,“哦?”
吳立剛立即保證,“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江年笑得甜蜜蜜,“那就先謝謝吳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