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柊在喧嘩聲中醒來。
此時,外邊天大亮。
京城從沉寂的黑夜中蘇醒,喚醒了沉睡一夜的人們。
吱嘎。
宋柊穿戴整齊開門而出。
時珊聞聲,微笑著走來,說:“四娘子,我去打水。”
“他們呢?”宋柊輕問道。昨夜忙活一會,她困得不行,誰知一覺醒來起遲了。
“崔少卿在廨舍辦公。時桜上街了,今日京城人多,巡捕營和順天府衙抽調了各官署的閑散官吏,讓其幫忙上街巡視,謹防發生意外事件……”時珊端來熱水,宋柊拿著牙粉漱口。
她聽懂時珊嘴裏說的“意外事件”。
無非——
擔心有孩童丟失。
從昨晚張掌櫃的心聲之中不難聽出。
餘娘裁縫鋪的鄉音,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得虧,昨日去常樂坊,她是偽裝過的。要不然,宋柊真得擔心,鄉音會盯上自己。
同時,昨天給鄉音留的地址。
那也是假的。
鄉音想找人,也得能找得到。
“狸奴。”
洗漱完畢,宋柊二人朝膳廳走來。
剛進膳廳,就看到坐在桌旁的宋棲。勉強豁然擺放著各色早膳,一看,就知出自玉娘的手筆。
冬日會。
玉娘張廚沒有歇息。
二人帶著一幹幫廚,兢兢業業忙著罐頭大業。
他們清楚要是將來罐頭在大周落地生根,他們兩人的名字,將會伴隨罐頭名傳千古。
曆史留名。
就算是三公內閣六部的大佬都心有渴望。
更遑論,像他們這樣的庖丁。
“三哥,娘舍得讓你出門?”宋柊笑著打趣,宋棲剛從河南府回京,以宋柊對宋鄭氏的了解,她一定會把人留在府中修養三五日,除非宋棲有公事。
宋棲像是想起什麼,滿頭黑線。
“巡捕營和順天府衙征調各官署官吏上街巡視,我想著大理寺可能人手不夠,主動申請加班。”宋棲道。
【…再留在府中,還不知要吃多少補藥和藥膳,阿娘的愛太沉重,傷不起傷不起。還是來大理寺躲一躲,自在些。】
同時。
宋棲也想幫忙調查孩童丟失案。
這案子。
宋棲來大理寺入職的時候,就翻閱過。
隻是,他還沒表達態度,就被陳卿封存了卷宗。那時候,宋棲就知京城孩童丟失案不一般。
須知,陳卿作為大理寺卿。
乃是九卿之一,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僅低於三公內閣六部那些大佬們。可是,大理寺作為朝廷特殊機構,自身職責本就不一般。
饒是如此。
他卻不願觸碰京城孩童丟失案。
可想而知。
這樁案件背後,必然隱藏著可怕的危機。
現今。
大理寺主動開啟這樁案件。
這怎能不叫宋棲興奮異常,插一腳,一定要插一腳。
“哦!是嗎?”宋柊似笑非笑,促狹望著自家三哥。
宋棲不善撒謊,一撒謊,臉就容易充血,甚至連耳輪和脖頸部位都跟著染上顏色。
被宋柊這一笑,宋棲瞬間不自在了。
於是。
臉、耳輪和脖子嘭地染紅。
宋柊捂著嘴,輕笑起來。
見狀,宋棲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瞪了眼宋柊,輕斥道:“沒大沒小,連你三哥都取笑。快用膳,待會不是說要去梨園參加冬日會嗎?別耽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