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武道研究院抬回了他的屍身,將他的衣袍、長劍藏於議會之中,太康氏便再也沒有去看過。
時至今日,太康氏更因此視武道研究院議會中心如禁地,非不得已,不願踏入。
那會隻聽圍剿蘇五一戰十分慘烈,不過經別人的口,哪有自己親眼瞧見的那樣刻骨銘心呢?
因此四溪先生的語氣格外的激烈,甚至隱隱透出幾分不惜撕破臉的怨恨來:
“若是無法將她保住,我怕我回去之後,無顏麵對長輩,也不知該和兄長們如何交待!”
“你——”
玄妙被他一堵,氣急攻心,說不出話來。
而另一邊,銀狼虎視眈眈,衝著太康武發出低聲的咆哮。
這頭凶獸極惡,雖說還未經曆雷劫淬煉,但九階凶獸的威壓仍不可小覷,太康武也不由被它逼得後退半步,偏偏騰不出兩隻手來。
宋青小並不習慣被人保護,在初時的傷痛之後,很快平靜了下來,拍了拍太康武,示意他將自己放下。
她剛一落地,便見銀光一閃,壯碩如山的巨狼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側。
它的身形縮小了大半,以腦袋蹭了蹭她的臉,如同見到了親密的同伴。
宋青小的身體靠在它蓬鬆的長毛之上,那滿身烈焰因為血契的緣故,對她十分親近,並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一旦再度掌控身體,宋青小就習慣性的開始檢查起自己還有幾分作戰的實力。
星辰大陣吸納了星辰之力,此時威力不凡。
蘇五臨時的反哺,使得她體內竟多出三成的靈力來。
她一掃之前的絕望,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我不能死在這裏!”
她這一條命,是背負著宋長青的拯救、老道士的期盼,還有蘇五的犧牲,不能令這些人如願。
他們的犧牲,是為了讓她更好的活下去,不應該死在這些人手裏麵。
此時的宋青小,如同擦去蒙塵的明珠,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光彩。
坐在蓮台之上,半閉著眼的灰袍老僧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抬起了頭來。
眼前的少女與先前明明一樣,可卻又有哪裏不一樣了。
她像是褪去了那種沉沉暮氣般的絕望,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深長而內斂,如同初出的朝陽,透出無限的機緣。
“心境堪破了嗎?”
老和尚的表情微微一動,垂在臉頰兩側如同柳絮般的眉梢抖了抖,發出一聲長歎:
“入聖境啊……”
他的語音很輕,且像是以某種特殊神念發出一般,就連擁護在他身側的六空長老,也僅僅像是聽到了一聲梵音一般,沒有聽清楚他具體說了些什麼。
唯有妙筆先生,在他說出此話的刹那,似是若有所感,往老和尚的方向看了過來:
“活的越久,果然見的越多。”
一個剛破虛空境的小孩,此時不知為何,已經悟到了破開了入聖境的心境大關。
一旦心境被破,隻要靈力足夠,要想入聖,便似是水到渠成。
對於妙筆、善因來說,今日的所見所聞,萬年之內再難複製出來。
太康氏那位天才借體還魂,展露出驚天的絕妙一劍;
而眾人見證之下,太康氏即將出一位入聖境強者。
最為有意思的,是這才進入虛空境的少女,已經展現出非凡的強者之心。
這強者之心如一點種子,種在她的心間,足以令她將來可以走得更遠。
“小弟,不能讓她走脫。”玄妙先生有些著急,對妙筆先生道:
“她身上有我家的太昊天書。”
他捂著傷口,喘了兩口氣:
“更何況,滅神術的存在,既能保殘魂……”
蘇五的事例,足以證明滅神術的神奇之處。
修行的人類死亡之後,竟能附身於修行的秘術之上,這種事情,數十萬年的時間中絕無僅有。
能以魂體之身附於滅神術上,再轉而神不知鬼不覺的寄藏於另一人之中。
隻要蘇五有心,他甚至可以憑借這一點,魂魄永世不絕,壽數千千萬萬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