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本來想說,你阿妹雲溪也是的,做了亡魂,沒事兒嚇唬鄰居幹啥?

結果話還沒說完,溫雲蘅卻顫抖的說道,“長卿,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你說這些我怕的要死。”

說話的功夫,二人上了寺廟的二樓。

踩在地板上,有一種空洞的感覺,就像是用皮球砸地板。

咚咚咚的響。

最關鍵的是,有回音,咚咚咚。

根本不知道哪個腳步是自己的,哪個腳步是別人的。

而且整個樓層特別黑,一點光亮都沒有。

不知道哪裏又來了陰風,吹滅了火折子。

徐長卿雙目有金光無所謂,溫雲蘅卻是普通人,瞬間嗷的一嗓子,讓後就是一頓猛劈。

徐長卿趕忙躲避,不然就得橫死當場。

然後吹亮了火折子,急忙道,“你別喊了!剛才是風!”

溫雲蘅的臉色慘白,嚇得都要哭了,但是看著徐長卿一臉關切的表情,連忙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太嚇人了。”

徐長卿嗯了一聲,也知道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便不由的加快腳步。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房間,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回事兒,這不是寺廟嗎?怎麼有這樣的裝飾?”

溫雲蘅扭借著光看了過去,也一臉的疑惑。

因為這個房間,明顯是女子閨房的摸樣,雖然光線很暗,黑乎乎的,陰陰沉沉的。

但是卻能看得見那紅色的帷幔,漂亮的象牙床,隻是房間裏腐朽的味道特別大,風一吹刺得鼻子很是難受。

最詭異的是,還有一麵很大的銅鏡,雖然離著很遠,但是當二人注視銅鏡的那一刻,仿佛銅鏡裏的人影也在注視著他們。

徐長卿覺得自己一個正兒八經的陽差,每天跟亡魂打交道,理應什麼都不怕才是。

便對一邊兒的溫雲蘅說道,“別怕,別怕,有我呢。”

“咱們觀察觀察這個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如果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咱們就走。”

說完,徐長卿向前走了兩步,用火折子點燃了銅鏡不遠處桌子上的油燈,別說那麼多年過去了,燈油依然存在,隻是油燈裏發出來的光輝是慘白色的,還散發著淡淡的腥臭氣息。

徐長卿本來示意溫雲蘅想說,過來吧,沒事兒了。

結果忽然,就見象牙床忽然彈起來了個紙人。

這紙人穿的大紅嫁衣,麵色慘白,直接飛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飛翔紙人,對於毫無防備的二人來說,都是一驚。

徐長卿雖然是陽差,但也沒見過這種場麵,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太詭異了,你要是活生生的鬼蹦出來,雙方起碼可以交流一下。

你這什麼都沒有,總是搞幺蛾子幹啥?

溫雲溪這回是真的嚇傻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拄著橫刀,粘在了徐長卿的身上。

徐長卿頓時感覺涼冰冰的身體靠著自己。

溫雲蘅一臉無助的看著徐長卿。

徐長卿則是一臉懵逼,雖然自己是陽差,也見過很多亡魂。

但這種場景,他也怕的要死。

他讓自己鎮定下來,聚集金光於雙目,火折子也不敢吹了,就在手裏拿著,往前走了兩步。

他到底要看看,是真有亡魂,還是假有亡魂。

徐長卿向著紙人方向看去,隻見紙人身子底下,有一張年代久遠的畫像。

不過畫像的顏料明顯不一般,這麼多年過去了,而且在這種環境之中,顏色沒有一絲蛻變。

但這畫像的畫師,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把畫像畫的血色慘淡。

這是一個穿著七破裙,身材妖嬈的女人。

大概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額頭點著鵝黃,梳著墜馬髻,本來挺好看的姑娘,但臉色很是陰沉,尤其是眼神,仿佛寒冬臘月一樣冰冷,看一眼就讓人渾身難受。

溫雲蘅對於此地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她是來找關於雲溪的線索的,不是來這看雜七雜八的東西的。

這裏的氛圍太嚇人了,她也擔心雲溪在外麵遇到危險。

而卻今天走了那麼多地方,也沒看到什麼線索,估計接下來也沒有。

當下拉著徐長卿往外走。

“咱們走吧。”徐長卿對溫雲蘅點了點頭,一隻手攥著她的胳膊,一隻手接過橫刀。

這個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影子。

徐長卿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妙齡女子淒慘的笑著站在自己麵前。

正是畫像裏的女人。

徐長卿也沒想到,今天晚上還能有意外的驚喜。

眼前這個亡魂,跟其他的亡魂明顯不一樣,因為她的雙眼裏可以看得出來,她有神智。

不過跟徐長卿見過正常在兩界鏡裏能夠顯示的亡魂不一樣,眼前這個亡魂,一點正常人的模樣都沒有,臉色慘白不說,神情還極度陰冷,仿佛有一肚子的負麵情緒。

嘴巴發出一道道怪異的聲音,但徐長卿卻聽不清楚她說的什麼。

溫雲溪是看不到亡魂的,但是她忽然感覺自己後背仿佛背了千斤巨石一樣,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外便是身上的涼意,如果不是徐長卿的手掌跟小火爐一樣,她感覺此時自己都結冰了。

“長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