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廟的前院裏逛了逛,除了巨大的香爐之外,什麼都沒有。

徐長卿皺了皺眉,兩界鏡怎麼一點提示都沒有,靠溫雲溪的感知說要來這裏,但是她有進不來。

這可怎麼辦?

溫雲蘅敢去鬼市做生意,但卻也沒經曆過這麼陰森的地方。

而且她擔心溫雲溪一個人在外麵害怕,便又拉了拉徐長卿的袖子說道,“長卿,咱們出去吧,白天再過來也好啊。”

“雲蘅姑娘,不是我非要夜晚過來,我是擔心咱們白天來了也白來。”徐長卿應付著溫雲蘅,不敢大意,將金光蘊含在雙掌之上,同時腦海不斷回憶自己練習的動作,率先進了寺廟。

溫雲蘅無奈,隻能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寺廟,徐長卿就感覺心口咯噔一下子。

因為大殿上的石座上做的不是佛祖,而是一個個佛祖模樣的紙人。

徐長卿座紙紮匠,對這種上了顏料的紙人太熟悉了。

隻是不知道,寺廟原先用了什麼紙和顏料,看起來紙人比自己的逼真了許多。

大殿內沒有光線,隻有徐長卿手中的火折子發出的淡淡幽光,映照在一排紙人上,說不出滲人。

就在這時,異象陡然間發生了。

隻見一股陰風襲來,本來好端端的紙人,被風一吹,立刻顏色掉落,接著紙人就開始出現一個由一個破洞。

風吹不止,吹得那些破洞發出一陣陣慘烈的嘶叫聲。

有點像是野貓的慘叫,又有點像是孩童的啼哭。

石座上的佛像接著又開始搖晃,甚至有一個紙人朝著徐長卿就飛了過來。

徐長卿一掌拍過去,紙像立刻四分五裂,一張張散發著詭異腥臭味的碎紙,漫天飛舞,配合著大殿內詭異冷寂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渾身打冷戰。

溫雲蘅這些年在鬼市,被溫雲溪保護的太好了。

從來沒見過詭異事情的她,被眼前這一幕景象嚇得哇哇哇的叫了起來。

這一嗓子,嚇得徐長卿也不輕。

因為徐長卿雖然是陽差,但是先前見到的亡魂都比較正常,跟人類差不太多。

可今天這情況,還沒見到亡魂的,都跟拍詭片似得,讓他的心髒一直突突突跳了不停。

再加上溫雲蘅這一嗓子,瞬間渾身都是冷汗,金光猛地一亮。

仿佛瞬間把大殿都給照亮了。

扭頭看去,徐長卿也有些吃驚。

隻見溫雲蘅手裏拿著橫刀,不停的砍著空氣。

哪怕是嚇壞了,雙腿抖得跟篩糠一樣,依然沒跑。

不得不說,徐長卿也有些怕了。

但是人家苦主都沒有走,自己走算什麼。

於是,徐長卿鎮定精神對溫雲蘅說道,“不要怕,就是幾個紙紮人,你天天在我旁邊兒擺攤,這東西見得少嗎?有我在,保準你跟雲溪平安無事,你忘了我是陽差了嗎?”

“走走走,我有預感,快找到線索了。”

“咱們總歸要找到雲溪的屍骨,幫她完成執念的……”

溫雲蘅其實是真的怕了,可是一想到雲溪的執念,就咬牙堅持了下來。

畢竟那是自己的阿妹,想到他的屍骨一直在這種恐怖的地方,她就更心疼了。

同時她慶幸,今天來的是她跟徐長卿。

要是爹娘也跟著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現在還忘不了她娘給她的那個,娘親懂你的眼神。

娘親啊,您要是知道實情,您還會給我那種眼神嗎?

而且,徐長卿剛才說的很有道理。

萬一尋找雲溪屍骨的線索就在寺廟之中,而且必須是晚上尋找,那麼白天就算是再安全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啊?

想到此處,溫雲蘅定了定心神,雖然臉色慘白,但是依然堅定的點頭,“長卿,謝謝你,我知道,你大可不必冒這個險的。”

徐長卿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溫雲蘅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自己。

心裏不由得多了意思感動。

然後看了看那些已經遍體鱗傷的佛祖紙人,別管是不是真佛祖,上前裝模作樣的拜了拜,對他們說道,“佛祖在上,小子無意打擾,希望您莫怪……”

徐長卿這一拜,果然鬼哭狼嚎的聲音小了一些。

連忙對著溫雲蘅擺手說道,“走,去二樓。”

一般的寺廟都是在外麵看是二樓,其實進去一看隻有一層樓。

這是因為在佛家看來,世上任何東西都有兩麵性,比如男女,陰陽,黑白,善惡。

但這家寺廟很奇怪,是有真正的二層閣樓的。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牛逼,敢在佛祖的頭頂。

溫雲蘅手裏拿著橫刀,跟著徐長卿踩著木質的樓梯,往上走。

因為荒蕪的年頭太久了,且沒有人打理,每走一步,樓梯都發出咯吱咯吱的滲人的聲響。

而且當他們上樓之後,一切風聲都消失不見了。

周圍仿佛瞬間空了一樣。

壓抑的讓人仿佛要窒息一般。

徐長卿知道溫雲蘅會很害怕,就不停的跟他說話,還介紹說,“今天你們一家團聚,我順道走訪了幾個了解這個小山的百姓,聽他們說這座寺廟建造之後,就不停的發生詭異之事,他們半夜經常聽到有人再次慘叫,還經常看見有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小姑娘在此地晃蕩,但仔細一看就沒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