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怕長期在外麵吃不衛生,又沒營養。

於是自己買了口鐵鍋,在門口搭了灶台。

在石場下工之後,去西市買點菜,然後做給糖糖吃。

等吃過晚飯,才帶糖糖來鬼市擺攤。

不過也就將就這幾天了,因為徐長卿正在找房子,準備在城裏租個院子。

由此可見,這些天徐長卿擺攤著實賺了不少。

看著糖糖又繼續看她的葫蘆娃,閑著無事的徐長卿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向旁邊溫雲蘅走了過去。

“你不在你的攤位上待著,跑到我這裏幹嘛?”看到徐長卿過來,溫芸衡很警惕。

因為她覺得徐長卿這個人,太會說話,太會忽悠人了。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隻要來他攤位上買東西的,很大一部分其實隻是對紙活感興趣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買。

可是無不是在他三兩下的語言之下,稀裏糊塗地就買了回去。

比如隔壁攤子的吳鐵匠,就被他忽悠了好幾次,給他祖宗買了十幾個童女回去。

“現在不是沒生意嗎?找你聊聊。”徐長卿在她攤位旁蹲了下來。

“找我聊聊,我看你還是回去陪你閨女玩去吧?”

溫芸衡心裏發誓,不管徐長卿說什麼都不聽,說什麼都不買。

這些日子,已經買了好幾件紙活回去了。

感覺這錢就跟打了水漂一樣,回家一把火就沒了。

“別這樣,芸娘,我真的隻是跟你聊聊,不讓你買東西,你不用緊張啊。”

“我才沒有緊張。”

溫芸衡下意識地抱著手臂,把竹椅往後移了移。

徐長卿瞥了她一眼,問道:“芸娘?”

“幹嘛?”溫芸衡聞言很警惕。

“芸娘應該還有一個妹妹吧?”徐長卿也沒跟她繞彎子。

“咦?你怎麼知道的?”溫芸衡驚訝問道。

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猜的。”徐長卿神情淡然地道。

溫芸衡卻是不信,而是仔細回憶起這些天,有沒有提過關於妹妹的事情。

然後她百分百確定,自己一定沒有提過,因為自從妹妹離開之後,這已經成為了她心中永遠的痛楚。

不但她從來不提起這個妹妹,就是家裏人也從來不提。

仿佛妹妹從來都不存在過,一切隻是大家的一場夢罷了。

但實際上大家都記掛在心裏,誰都沒有忘記過。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溫芸衡一瞬間,心裏想了很多,但都一一被她否定了。

“你知道托夢嗎?”徐長卿一臉認真問。

溫芸衡點了點頭,他這些日子給祖先燒了不少東西,自然知道托夢這件事情。

“你以為我整天糊弄你們,賣貨給你們,實際上我每天都要打點陰差,幫你們把東西送到下麵去的,前些日子陰差跟我說的,你還有個妹妹。”徐長卿開始胡說八道。

“哦,那陰差還跟你說什麼了?”

溫芸衡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失望的同時,隱隱又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陰差跟我說,她姓溫對不對?”

“對……”

溫芸衡下意識地說了個對。

說完才反應過來,對個屁啊,她姓溫,她妹妹當然也姓溫了。

“回你攤位去,別打擾我幹活。”

芸娘眉毛一拎,麵露嗔色。

“別啊,芸娘,我是真的聽到陰差提起你妹妹了,我還知道,她的名字,應該是三個字。”徐長卿嬉皮笑臉地道。

他才不怕溫芸衡生氣呢,反而覺得她生起氣來,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溫芸衡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撇了撇嘴,“瞎貓碰到死耗子,沒工夫跟你閑聊。”

“別急啊,我還知道你妹妹名字是第二個字也是雲。”徐長卿立刻道。

這下子溫芸衡徹底愣住了。

神色變得有點恍惚,追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不是很多,我跟陰差的關係雖然不錯,但是人家不願意管那麼多閑事,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買輛車給先人,我順道下去再給你打聽打聽。”

徐長卿伸手把自己攤位上那輛歪歪扭扭的雷米自走車抱了過來。

“……”

“不買,不買。”溫芸衡氣道。

“闊惜嘍,闊惜嘍。”徐長卿唉聲歎氣,一副惋惜心痛的模樣,起身就準備去找旁邊的吳鐵匠再聊聊。

“多少錢?”

就在這時,溫芸衡忽然問道。

“便宜賣你,四百文。”徐長卿喜道。

然後趕忙把自己的錢箱子拿了過來。

溫雲蘅下意識的拿了錢嘩啦啦的扔進了徐長卿的錢箱,然後接過了車。

然後把紙車放在一邊兒,忽然意識到什麼。

“徐長卿。”

溫芸衡怒氣衝衝地叫道。

“幹嘛?”正準備溜回去的徐長卿回頭問道。

“這破車你賣給別人都是二三百文,憑什麼賣我四百!你的良心壞透了!”溫芸衡生氣質問道。

“姑娘家家的,長得這麼好看,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誰良心壞透了?誰良心壞透了?”

徐長卿不樂意了,他可是誠信經營,這不是在毀他商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