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心裏總算平衡了一點。

“長卿,你說的太對了,我回去就把新宅子給祖宗燒過去,他們住了新房,怎麼能不抱有孫子們光宗耀祖?”

“還有我家老幺,他喜歡看春宮圖,我就給他討房媳婦,讓他把家成了,早點抱孫子,他要是成不了氣候,我趁著我還能活動,就趕緊培養孫子。”吳大叔一臉的感激之色。

“也就是您明事理,我願意跟您叨叨兩句,一般人我是不會跟他說這閑話的。因為他們又想著發財,又舍不得給兒孫花一分錢,這天底下哪有這好事兒。”

“人要想進步,就得舍得投資。”

“是我,我太想進步了,就我家這情況,萬一哪天我沒了,他們哥倆守個屁的家業。”吳鐵匠一臉的感慨。

已經做完一單生意的芸娘,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向徐長卿的眼神更警惕了。

心想,別聽,別聽,王八念經。

沒想到,這一幕恰恰被徐長卿看到了。

“芸娘,你今天的生意看起來不太好啊。”徐長卿笑眯眯的問道。

“都是些老客戶,有需求自然來了。”芸娘冷淡的說道。

“可不能光指著老客戶,你要適當的調整你的產品,要跟著季節走,要適應市場。現在天那麼熱,竹扇和涼席要多一些,現在蚊蟲那麼多,你時不時可以做一種竹席帷幔,給客人遮擋蚊蟲。”

芸娘掃了一眼,然後想了想,點了點頭。

雖然徐長卿這個男人,有些過於斤斤計較,且十分摳門,而且做事情沒有節操。

但是在做生意上,確實有些見識。

一邊兒的吳鐵匠更是不斷的點頭,心道,多好的年輕人啊。

現在隻是落難了,將來肯定能起來。

自己一定要跟他結個善緣。

“芸娘,謝謝這些日子的照顧,你看看我攤位上有什麼你能看得上的,你盡管拿,回頭燒給祖宗,祖宗也好保佑你生意。你放心,我絕對最低價賣給你。”徐長卿笑吟吟道。

“我不信祖宗,他們要是真的能保佑人,我怎麼可能給人家做女仆,又何至於每天在這擺攤。”芸娘看了一眼攤位上的東西,搖了搖頭。

“芸娘,你這話說的,祖宗到了下麵也是普通人啊,你不孝敬他們,讓他們吃不上,穿不上,他們哪有心思保佑你們呢?”

那個嫁衣小娘一直在試圖觸碰徐長卿攤位的童男童女,以及他一邊兒說話,一邊兒製作的幾件紙衣服。

徐長卿便幹脆的拿起一件衣服遞了過來,“芸娘,我聽說大乾人多夢,多是去世的祖先和親人,托夢說需要衣服金銀啥的。”

“芸娘,你就沒有做過類似的夢嗎?”徐長卿笑著問道。

這套紙衣服上麵的墨水甚至還沒幹,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其粗製濫造,徐長卿剛開始,手藝確實一般,但是他已經很努力讓其看的像是衣服了。

而那個穿著嫁衣的小娘,走到芸娘身邊兒,上躥下跳的,滿臉的期盼,希望她能買下來。

徐長卿一臉的好奇,這麼小的年紀,怎麼穿著大紅嫁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應該知道,徐長卿是陽差,但是卻並沒有找上門來。

芸娘看著徐長卿手裏的衣服,心神一陣恍惚。

小時候家裏窮,她跟妹妹都沒有自己的衣服穿。

就連改裝過後的褲子,都是誰跟妹妹如廁,誰穿著出去。

那個時候,她跟妹妹做夢都想有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

芸娘從徐長卿手裏接過衣服。

攤開看了看,雖然做工很是粗糙,但是樣式沒有什麼問題。

她用手比量了比量,神情有些猶豫。

糖糖見有生意上門,立刻也不玩了,抱著大白,好奇的蹲在一邊兒,準備適時開口,幫一幫老爹。

至於那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小娘,自然開心的手舞足蹈。

“爹爹,這件衣服好漂亮,之前衣服鋪子要二百多錢呢。”糖糖一臉羨慕的說道。

糖糖的聲音打斷了芸娘的思緒。

於是她抬頭向徐長卿問道:“多少個銅錢,我買。”

“三十文,我送個你扇子,現在天熱……”徐長卿道。

芸娘聞言愣了一下,這麼貴,而且不是說最低價給她的嗎?

不過她並沒有多問,正準備掏錢,徐長卿仿佛想起什麼,“這樣吧,不送你扇子了,給我十文錢吧。”

徐長卿忽然又說了一句。

芸娘聞忽然笑了起來。

然後對徐長卿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好人。”